口述/黄铮 整理/舒立

　　2月26日，我们从上海出发，经过新加坡、巴林，于27日下午1时抵达卡塔尔国际机场。事实上，一开始并不顺利。我曾于2001年去过卡塔尔，当时通过海关一路顺畅；但这次却不同，明显感到了一丝战争的氛围。由于一份由卡塔尔新闻部开出的证明文件还未到达海关，我们的摄影器材不得不被他们代为“保管”。3天后，等我们取回机器，才开始正式工作。

　　当时，战争的气氛并不浓厚；但我们还是幸运地赶上了两个重要会议：一个是海湾合作委员会外长会议，另一个是伊斯兰国家首脑会议。这两个会议都是临时召开，商讨如何解决日益激化的伊拉克危机。

　　此外，在最初的几天中，我们联系了驻卡塔尔大使馆，通过他们找到了当地的专家和一些普通民众。同时，我们向驻在该地的美军中央司令部申请采访证件，三天后才拿到手。中央电视台因为去晚了，没来得及办证，结果错过了中央司令部的第一次新闻发布会。

　　正采访一个美国大兵，

　　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不要对战争发表任何预测！”

　　为了采访美军中央司令部萨利耶军事基地，我们经过一周的申请预约，终于得以成行。这是中国电视媒体第一次进入这个基地采访，尽管戒备森严，但我们似乎并未感觉到大战前夕的紧张气氛。

　　这个基地位于卡塔尔首都多哈郊外约20公里处，它也是美军中央司令部的所在地，美军在中东地区的所有军事行动都将由这里来统一指挥。

　　在花了整整半个小时接受完了各种安全检查后，我们利用等待美军新闻官的间隙，同门口的几个美国大兵聊起了家常。

　　一个名叫克拉克的年轻士兵告诉我们，任何一个人长期在外都会想家。他已经离开家乡好几年了，当兵是他的工作，没有办法。正当这位22岁的小伙子通过我们的话筒倾诉思乡之情时，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

　　一位美军军官正好走出营房，发现克拉克在接受采访，顿时火冒三丈。他训斥道：“你只说自己该说的，就会没事，明白吗？！不要对战争发表任何预测！”满腹委屈的克拉克回答说：“他们不会问我这些的，他们只想问问我的一些个人问题。”

　　这位半路杀出的“程咬金”，就是我们要等的美军新闻官欧文·查尔斯中尉。从以后的交谈中我们才得知，他之所以对我们的擅自采访大光其火，是因为美军基地有非常严格的新闻采访制度，任何采访和拍摄都必须有陪同的新闻官在场才能进行。不遵守规定的记者，都会被视作“不受欢迎的人”，今后休想再踏进基地半步。而且，对于什么能拍，什么不能拍，甚至同一个地方，那些角度允许拍，那些不能拍，美军也有非常严格的规定。

　　新闻官叮嘱我们：“有人的镜头一个都不准拍”

　　其实美国士兵也不希望看到战争

　　我们来到基地的核心地带――司令部指挥中心。正因为它是核心地带，所以除了两面国旗和一个大楼的远景外，任何建筑都是不允许拍摄的。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就在这个美军作战前沿指挥部的后面，居然还建有一个标准的游泳池和两个篮球场，专供美国驻军休憩用。看来，即使战争迫在眉睫，美国人还是不忘抽空放松一下紧张的神经。即使在这里，查尔斯还不忘叮嘱我们，有人的镜头一个都不准拍。

　　随后，我们又被带到了第二个允许拍摄的地方――美国士兵的宿舍。说是宿舍，其实只是在戈壁滩上搭上一座座巨大的临时房屋，每座临时房屋内部都整齐地排放着一百多个集装箱，每个集装箱里铺上两张席梦思床垫，就算一间宿舍了。虽然略显简陋，但我们注意到，每个集装箱都连上了中央空调和换气系统。看了，除了没有独用的卫生间，美国大兵们的住宿条件还算不错。

　　参观完了指挥部和宿舍，我们又来到了此行的最后一站――萨利耶基地新闻中心。同美军宿舍一样，新闻中心也是建在一栋临时建筑内，里面有一个正在装修的200多平方米的新闻发布会大厅。查尔斯――这个有着19年军龄的美国海军中尉――告诉我们，其实美国士兵也不希望看到战争。

　　他说，每个军人，即使你们中国的军人，如果你问他，你怎么看待战争？他会告诉你，我不想打仗。战争会有人伤亡，是件毫无意义的事情。

　　因为严格的限制，我们在基地里能拍摄到的素材非常有限。但通过观察，我们没有看到飞机跑道和大型的作战设施，但在一些重要的建筑物外和主要路口，都设有路障、沙袋，并有荷枪实弹的士兵把守。也许正像新闻官查尔斯中尉所说的，如果把驻扎在海湾地区的美军比成一个人的话，萨利耶基地就像它的大脑和中枢神经。

　　美军中央司令部是去年12月才从佛罗里达州搬到多哈城外的萨利耶基地的。一旦战争打响，布什总统将通过加密电话向这里发出作战指令。作为美军的战时指挥中心和信息中心，这个基地引起了各国媒体的高度关注。

　　多哈市中心的彼德公园突然变得热闹，

　　处处让人感受到“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紧张气氛

　　3月13日，随着海湾局势的日趋紧张，海湾地区的老百姓们也在以自己独特的方式反对战争、祈祷和平。

　　连日来，原本寂静的多哈市中心的彼德公园突然变得热闹起来。原来，卡塔尔文化艺术遗产委员会特地在这里组织了一场阿拉伯民俗展示活动。组织这个活动的目的，就是“文化的传承更需要对和平的珍惜”。

　　一位卡塔尔民间艺人告诉我们，他们需要和平，他们热爱和平，战争不好，因为有战争就会有杀戮。他不喜欢杀戮，并希望每个人都能安全地生活。当时，有两位跟随丈夫来这里工作的美国夫人在场，她们显然被阿拉伯独特的民俗文化所深深吸引。她们的话道出了更多美国人的心声：“我们更希望战争不会发生，因为我们更愿意看到的是和平而不是战争。”

　　3月19日，伊拉克已经显出了大战前的紧张氛围。在与它相隔不远的卡塔尔，随着布什总统向伊拉克总统萨达姆下达的48小时最后通牒期限的逼近，那里的紧张气氛也已经是越来越浓了。

　　这里处处让人感受到“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紧张气氛。我们注意到，到各大超市购买食品和瓶装饮用水的人明显增多，价值1000多元人民币的防毒面具更是供不应求，以防在卡塔尔空中和水路运输线被战火切断后随时可能发生的物资短缺，因为上次海湾战争时，就有一颗伊拉克的飞毛腿导弹打到了那里。除了老百姓的备战备荒，卡塔尔另一个最能让人感受战争气氛的现象就是――卡塔尔机场将要关闭。

　　这个机场虽然规模只相当于国内一个支线机场，但因为有一条全长4500米、海湾地区最长的跑道，所以卡塔尔机场一直是美军空军在这一地区最主要的一个军用机场。当时，机场方面还未正式宣布机场关闭的消息，但有可靠消息来源告诉我们，这里最主要的两家航空公司――海湾航空公司和卡塔尔航空公司的员工已经接到通知，让她们这几天执行飞行任务时，带足换洗衣服和钱。换言之，如果机场关闭，她们有可能要好久回不了家了。看来，我们也要做好滞留在卡塔尔的思想准备了。

　　感受到了一种“一切进入倒计时”的感觉，

　　询问开战时间始终是“无可奉告”

　　我们到达卡塔尔后，每天都给美军司令部打电话，询问是否会有采访机会，但除了上次安排我们参观了一次基地后，就再也没了消息。但就在3月18日夜，我们收到他们的电子邮件通知：萨利耶美军基地新闻中心已经准备就绪，向媒体开放。我们很快赶到了那里。

　　与上次参观时感觉不同的是，我们一到新闻中心，就感受到了一种“一切进入倒计时”的感觉。门口的空地上，可以看到外国媒体的技术人员正在架设天线和摄像机。而新闻中心里的口字型大厅正前方墙壁上，则悬挂着6台18英寸的彩色电视机。

　　大厅的右侧是新闻发布会大厅。在这个200多平方米的大厅里，约200个记者就坐的靠椅都已经安装好。正对着记者席的是一个巨大的平台。在以两幅世界地图为背景的这个平台中央是一个镶嵌有美国中央司令部军徽的讲台，一旦战争爆发，前方的最新战况就将在一个讲台上，由美军发言人来发布。

　　在采访时，我们也几次向陪同的美军新闻官询问开战的时间，但他的回答始终是“无可奉告”。他只是告诉我们，一旦开战，新闻中心将24小时开放。

　　虽然没有探出具体的开战时间，但我想，在看了美军新闻中心的准备情况后，我们已经得出了一个结论：即战争的脚步是越来越近了。

　　世界知名媒体齐刷刷会聚美军新闻中心，

　　惟独不见美联社和CNN记者的身影

　　卡塔尔当地时间20日凌晨4时，北京时间上午9时。虽然此前有众多媒体猜测，这个由布什下达的最后通牒的最后一刻将是美伊开战的第一时间，但在当时，我们身后的新闻发布厅空空荡荡的，大家预想中美军的开战新闻发布会并没有举行。

　　19日晚是新闻中心首次24小时对媒体开放，所以当7点钟大批媒体开始进驻后，大家就忙开了。记者编辑们团团围住新闻中心里惟一能获得外界信息的6台电视机，希望能从其他地方的报道中获得一些最新消息。

　　技术人员也在做着设备的最后安装和调试，有些索性在新闻中心外支起了帐篷，既能保护设备，还能忙里偷闲在里面歇一会儿。而美国广播公司和英国BBC的记者趁新闻发布会还未举行，就抢先在现场做起了连线报道。我们由于来得早，很幸运地在一间单间工作室里占得了一席之地。同我们并肩战斗的还有来自新华社、国际广播电台和香港电台的几位同行。他们抓紧时间调试海事卫星等设备，并准备着各种资料，希望这里的新闻大战一旦打响，能为中国媒体露一次脸。

　　但就在一片忙碌中，我们却注意到，就在几乎所有世界知名媒体齐刷刷会聚美军新闻中心时，却惟独不见美联社和CNN记者的身影，为他们准备的房间也大门紧闭。而12年前，恰恰就是美联社第一个将第一次海湾战争爆发的消息传到了全世界，而CNN也因为报道那场战争而一举成名。因此，一些记者猜测，他们的缺席是不是得到某种暗示，那就是战争还不会这么快就开始。

　　焦急等待中度过了第一个不眠之夜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事情的发展似乎也在印证着这一猜测：大家期待的新闻发布会始终没有任何召开的迹象，而为进驻美军新闻中心已忙了一整天的老记们也似乎有点扛不住了，刚刚还忙碌喧嚣的新闻中心也渐渐被一片寂静所替代。有的记者拿出了带来的方便面充饥，有的索性就靠着桌子打起了盹儿。有些心急的，碰到一个值班的美国大兵就问，到底什么时候开新闻发布会，但得到的回答只有一个――到目前还有开会的安排。

　　随着美军萨利耶基地的天空渐渐泛出了鱼肚白，整个新闻中心就在这样一种焦急等待中度过了第一个不眠之夜。然而即使这样，大部分媒体却没有丝毫撤退的意思。另外，我们得到消息，说巴格达周围遭遇了沙尘暴，能见度非常低，看来恶劣的气候条件也将给对伊军事行动带来不少麻烦。如果真是那样，或许记者们还将度过更多个不眠之夜。

　　我们是最早从现场发回图像画面的中国记者，

　　第一条新闻稿竟然是贴在厕所的门上发布的

　　伊拉克战争正式爆发后的20多个小时内，美军中央司令部的新闻中心一直保持着沉默，没有向等候在那里的各国记者提供任何消息。卡塔尔当地时间21日凌晨4时，随着天光开始泛白，苦守了一夜的记者们因为无法从美军新闻官那里得到任何有关开战的有价值线索，于是便开始有一些人分批离开新闻中心。但就在新闻中心开始渐渐恢复平静时，当地时间凌晨5时36分，美军突然开始发起了对巴格达的第一轮空袭。

　　虽然因为四处证实消息、联系卫星传送而让记者的现场报道说得有点上气不接下气，但我们终于赶在战争爆发后的5分钟里把消息传回了上海，这是中国记者最早从现场发回的图像画面。然而，媒体对这次战争的热切关注，却没有换来美军任何积极配合的态度。

　　由于美军原先承诺的新闻通气会迟迟没有兑现，出于无奈，记者们只能把新闻中心大厅里的6台正在转播美英新闻节目的电视机当成了惟一获取前线战况的途径。而有些媒体退而求其次，希望美军能够提供一些最新战况的文字资料，也被美军新闻官以“无可奉告”拒之门外。

　　经过一天一夜的等待，记者们一无所获，而后方催稿的电话却是一个接着一个，让老记们叫苦不迭。和我们共用一个工作室的德国电视台记者说，他们花了2个多星期、上万块美金在这里雇了车、租了电话线，为的就是能第一时间抢出美伊开战的新闻，但没想到，事先一再强调要做好服务工作的新闻中心，却让记者陷入了无稿可发的困境。

　　也许记者们的强烈反映起了作用。在美国对伊开战8个小时后，记者们终于等到了由美军新闻中心发出的第一条新闻稿。但让人啼笑皆非的是，这条在网上早已传开的关于美军在第一轮空袭中出动了6艘导弹巡航舰的消息，竟然还是贴在厕所的门上来发布的。

　　争先恐后抢到手的文件，原来是一份卖三明治的广告

　　接受采访的美国官兵，说的最多的就是盼望早点回家

　　就在大家奔走相告这条来之不易的消息时，新闻中心大门口突然出现了一阵喧哗。原来，一位英军高级军官刚刚抵达新闻中心，就被十几台摄像机里三层、外三层地团团围住。虽然这位英国军官还算友好地回答了记者的几个问题，但他也强调，自己不是来召开新闻发布会的。尽管由这位英国军官透露的关于伊拉克导弹打到科威特的消息并不算最新鲜，但大家还是反复询问、互相核对，深怕自己漏掉了什么重要信息。

　　又过了两个小时，大厅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四处散发文件的美国大兵，大家以为又有什么重要新闻要发布，争先恐后地上前争抢。等拿到手才发现，原来是一份卖三明治的广告。虽然被美军折腾得有点神经过敏了，可记者们最担心的，还是原先被各自老板寄予厚望的他们，身在战争前线，却发不出稿，回去可怎么交差呀。

　　3月22日，我们在军事基地里采访，发现许多美军士兵正挥动着标语。细问下来，原来这既不是军事训练，也不是紧急任务，而是开战以后，一家美国著名媒体正在进行电视专访，采访对象是美军士兵。虽然基地里大部分美军官兵没有受到邀请，但他们还是自发地赶到那里，高举着各式各样自己亲手制作的、写有家人名字和祝福语的小牌子，希望能有机会在节目里上一上镜，让家人看到自己的形象，用这种方式来表达对家人的思念。

　　一位名叫欧特罗的美军少尉举着手中的牌子说，这是特地为他的家人们做的。“这是我的阿姨、姨夫、我的表兄弟、我的妈妈、我的姐姐，还有我的小外甥。我非常爱他们，也想对他们所有人说一声‘你好’。”他说自己非常想家，非常想念自己的家人、家里做的菜，非常希望能像在家那样自由地外出。

　　除了对家人朋友的无限眷恋之外，美国官兵在接受我们采访时，说的最多的就是盼望能早点回家。欧特罗少尉说，“我只能希望能早点回家，我现在能做的也只有这些。”

　　看着这些归心似箭的美国军人，听着他们对自己亲人的思念，让人更深切地感受到一点：他们希望这场战争能够尽快结束，使他们能平安地与家人团聚。

　　我们的记者高高举起手，

　　不想一下子就获准提问了

　　22日晚，美军中央司令部伊拉克战争指挥部举行了开战以来的第一次新闻发布会，对伊战争总指挥、美国中央司令部司令弗兰克斯将军终于露面，向记者们通报战况。弗兰克斯说，目前战斗已经全面铺开。美军及盟军正在伊拉克南、北、西部以及巴格达周围作战，目的是夺取桥梁、机场和油田。在褒奖美英联军表现的同时，弗兰克斯警告说，未来几天可能会有硬仗要打。

　　战争带来的平民伤亡一直是外界十分关注的问题。在弗兰克斯介绍完战况回答记者提问时，我们的另一位记者沈立炯高高举起手，不想一下子就获准提问了。弗兰克斯表示，平民的伤亡不可避免，美军将争取尽快结束战争，尽量减少无辜平民的伤亡。他表示，正因为出于安全考虑，所以决定在战争开始几天后才由中央司令部召开新闻发布会。

　　据弗兰克斯透露，美军正在与伊拉克军方“现役和已退役”的高层人物展开对话，劝他们放弃抵抗。但他表示，美军还不清楚萨达姆目前的生死或他的下落。在新闻发布会上，联军指挥官还透露，伊拉克海军力量已经被摧毁。

　　中央司令部大门外发生爆炸，新闻中心新闻官却说：

　　“我什么也没有听到，什么也没有看到，我什么也不知道”

　　3月24日，尽管战局进展受阻，但美军中央司令部副司令阿比扎伊还是在当天凌晨举行的战情通报会上表示，美英军队将很快到达巴格达附近。而在北京时间23日晚上7时，中央司令部大门外曾突然发生爆炸，当时，我们正在中央司令部的新闻中心。

　　当时，我们从距萨利耶美军基地大门几百米的新闻中心看到，有一股高近百米的棕色浓烟从爆炸现场升起。浓烟一直到一、两分钟后才慢慢散去。但我们在现场并未闻到任何异常气味。爆炸发生后，正在这里的上百名各国记者立即跑出新闻中心，一时间有几十台摄象机同时对准了出事现场。还有不少记者马上开始用手机发稿。当记者向新闻中心内的美军新闻官证实这一消息时，他却表示：“我什么也没有听到，什么也没有看到，我什么也不知道。”

　　此时，正好有一辆从基地大门口向新闻中心运送记者的面包车开进新闻中心。车上一位亲眼看到这次爆炸的外国记者说：“我看到爆炸了，而且感觉还挺猛烈的。”不久之后，美军发言人就出来表示，这次爆炸纯属一次意外事故。“大家刚才听到的爆炸是由离基地半英里以外的一起撞车事件引起的，是出事车辆内的汽油引起了爆炸。”

　　卡塔尔内政部官员随后证实，这次爆炸发生在离萨利耶基地3.5公里的一家汽车零件厂里，爆炸原因是一台正在工作的压力机突然发生了爆炸。爆炸发生后，美军加强了对中央司令部新闻中心的安全检查。当时，在那里采访的各国记者共有550多人。

　　随身携带的仪器和器材包都要经过警犬的嗅检，

　　对记者们规定了“三不准政策”

　　在美中央司令部旁发生爆炸5个半小时后，美军使用警犬于当日晚上对整个中央司令部新闻中心进行了检查。这是中央司令部新闻中心开放以来，美军第一次使用警犬对新闻中心进行检查。随后，记者每次进入新闻中心时，随身携带的仪器和器材包都要经过警犬的嗅检。

　　美国中央司令部司令弗兰克斯对记者们规定了“三不准政策”，即：不能问美军和联军的伤亡情况；不能提与目前正在进行的军事行动有关的问题；不能问与今后军事行动计划有关的问题。这种新闻封锁政策引起了记者们的普遍不满。记者们都说，这几次招待会根本没有新闻。“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记者们只能写一些会场气氛等花边新闻凑数，时间长了，连花边新闻也没了。绝大多数记者认为他们留在新闻中心已经没有什么意义。3月25日，德国通讯社、香港有线电视台的记者首先撤离新闻中心。

　　当天，由于签证到期，我们不得不于下午2时登上海湾航空公司的航班，按来时路线，于26日安全返回上海。在浦东机场走出飞机的那一刻，我突然感到自己一下轻松了许多：和平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