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26日 巴格达

　　巴格达市区有超过了30次的爆炸，

　　依然没有空袭警报，我也只是戴上面具，没有进防空洞

　　昨天晚上，漫长的一夜不断有爆炸声。轰炸从凌晨12点就零星的展开了。到了凌晨4点多，我们开始就感受到，这次轰炸和前几晚有一点不同，因为这一次可以听到战机飞过的声音，整个房子在轰炸的时候都在震动。虽然我们住的地方离爆炸的地方有一定的距离，但是我们感受到的是——已经不是很远了。

　　美英联军总共展开了有两轮大规模的空袭，巴格达市区有超过了30次的爆炸，但是不象大家想象的那样激烈。依然没有空袭警报，按照前几天的经验，和当地人一样，我也只是戴上面具，并没有进防空洞。我们准备了一些防毒面具之类的，郑浩（先前在巴格达的凤凰卫视记者）走的时候把防毒面具和防弹衣都留了下来，所以我们手头有这些东西。我问一些西方记者有没有准备防毒面具之类的，他们都说没有考虑萨达姆会使用生化武器，他们都觉得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我们住的地方还算是比较平静，因为我们住的酒店除了伊拉克人，还有许多西方的“人盾”，其他媒体的工作人员就住距离我们20米的酒店。昨天通知我们离开新闻中心的时候，西方媒体也收到通知要求他们一定要呆在酒店里面，不能随便乱走。从这个角度来看，我想，我们住的这个区域应该说还是比较安全的。轰炸也的确没有给我们造成什么损害，只是据说很多地区的电力供应受到空袭影响，我们住的酒店也开始用自己的发电机发电。

　　炸弹从我们的头顶飞过，

　　那种震动让我的心脏停顿了几秒

　　早上起来，发现整个酒店里面都已经铺上了一层沙。来到户外，发现整个城市变成被泥土风沙包裹住的样子。整个天都是灰蒙蒙的，空气浑浊，能见度低，风非常大，人几乎站不稳。

　　翻译来接我们，他说新闻中心还没有被炸。来到新闻中心，看到的是一片废墟。但并没有像传闻中那样被炸毁，美军的大规模轰炸虽然袭击了伊拉克电视台两次，但是新闻中心并没有成为轰炸目标。因为沙尘暴的关系，绝大部分的帐棚都已经被吹烂，架在室外的摄影机也已经被吹倒在泥沙里面。这也就是昨天晚上的直播镜头变的模糊不清的原因。其实每天在这里工作，除了担心会不会遭遇轰炸之外，还有就是天气的问题。各家新闻媒体到了之后都对是被毁坏而唉声叹气。

　　大家从废墟里面找出各种器材，准备清理之后继续工作。但是由于天气实在太糟糕，沙尘暴起得比昨天还早，当地时间10点多钟就开始了，而昨天是差不多当地时间下午两点多三点钟才开始的。整个城市已经弥漫在一片沙尘当中，能见度越来越低，新闻中心的绝大部分的传媒都已经停止了工作。

　　就在这个时候，当地时间中午11点，我们的头顶出现飞弹的声音，等我们冲出帐棚——在我们的不远处已经发生爆炸——那种震动让我的心脏停顿了几秒。我们跑到屋顶向周围看，发现就在距离我们二三百米的地方出现了滚滚浓烟，原来就在新闻中心旁边的伊拉克新闻局遭到了轰炸。我们这才明白，为什么昨天要通知新闻中心的各国媒体人员离开了。新闻局和新闻中心只差一栋楼。美军的轰炸目标很可能就是电视台或者新闻局，他们可能担心会波及到新闻中心。我记得昨天离开的时候，伊拉克的新闻官们也是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跟着我们一起走的。

　　看到不远处被炸的伊拉克电视台还在冒着黑烟，

　　但是几个小时之内电视台就复播了

　　新闻中心的顶楼是我平常和公司做卫星连线的地方，也是我在巴格达惟一可以使用我的卫星电话的地方。在巴格达采访很困难的一点是通讯方面，因为只把大家所有的卫星电话都设定在新闻中心顶楼一个位置上。

　　站在新闻中心的顶楼，还可以看到不远处被炸的伊拉克电视台，到目前为止还是冒着黑烟。今天早上一起来打开电视机就发现伊拉克的电视节目已经停顿了。电视台离新闻中心大约有15公里的距离，但是从新闻中心的顶楼依然可以非常清楚的看到那边的情形。

　　伊拉克电视台被炸之后几个小时之内就已经复播了，但是并不是先前那样所有的节目都是直播了，电视台的运作应该还没有100%恢复。之前的节目不断地在重复地播放，内容是在伊拉克东部地区的一个民兵总指挥部遭到轰炸，祸及一辆出租车。我们从画面上来看至少有三具尸体，真是惨不忍睹。

　　目前伊拉克政府对于新闻采访还是控制的很严密，比如说我们去马路对面，我们举起机器要拍摄的时候，马上就冒出来警察要求你停止拍摄。所有记者住的地方也是受到控制的，普通的酒店不允许接待记者。我们只能是在指定的几家酒店，酒店的大堂每天聚集很多人，相信里面有不少是情报人员，来看我们到底在做什么。

　　车都要开车头灯才能在市中心的马路上行驶，

　　空袭后的街道是不是安全，我们也只能靠自己的判断

　　下午两点多我们接到通知，要求我们离开新闻中心。街上行人很少，这两天街上基本上看不到什么行人。只有车辆驶过，而且绝大部分的车辆都是电视台或者政府的车辆。由于能见度非常低，所有的车都是要开车头灯才能够在市中心的马路上行驶的。而且沿途我们也看到几乎今天所有的商店都没有开门。

　　从我们来的第一天开始，在所有的政府机构门口全部都已经是堵上了沙包，而且在大街小巷也可以看到有沙包堵着，除了穿军装士兵之外，也有拿着武器的民兵。我想这也就是美军挑选了民兵指挥部作为轰炸目标的原因吧。但是我们和当地的伊拉克人聊，他们都说，“你轰炸民兵指挥部有什么用呢，大部分的伊拉克人手里都有枪。” 而伊拉克人对轰炸祸及平民非常的不满，从伊拉克电视台的画面来看，因为受伤被送到医院或者是死亡的全都是平民。

　　当地人说与前两次战争（第一次海湾战争和两伊战争）不同的是，以前的轰炸是完全破坏所有的设施和食物供应，而如今让他们觉得比较好的是，食物供应的地方和水电供应的地方还没有受到轰炸。他们说现在的粮食和水的供应还能维持最基本的，但是他们也已经做好了准备，在家里已经做了准备，因为——他们不知道到底战争会持续多长时间。

　　知道我们是记者，很多巴格达人也趁机会做生意。但是生意归生意，他们说，如果一旦美军打进来的话，他们就回到家里拿起枪和美军作战。给我的感受是，整个城市的人民对保卫自己国家决心的坚定的。

　　空袭之后到街道采访，我们也只能靠自己的判断是不是安全了，没有什么人能够给我们一个明确的指引。我想我们能依靠的就是当地帮我们开车的司机，还有一个是陪同我们的翻译，他们也不知道哪里安全，但是他们可以讲当地的语言，可以和街边的军人打听。对我们来说，我们把这种信任感只有交到他们了。我们的司机说他们已经习惯战争了。我问他害不害怕，他说：“我们是经历了海湾战争，又经历了两伊战争，对于战争我们丝毫不感到害怕，我们会继续送你们到你们要去的地方。”

　　回到酒店，大堂有点空旷，但人还是比较多。卫星电话不允许使用，酒店的国际线路也老是打不通，所以呆在酒店里面等于是与外面隔绝了。

　　为我们做了卫星传输工作的外国公司也是出于安全的考虑停止了工作30个小时。我与外国的一些传媒工作人员聊，他们说只有等待总部的指示，他们都觉得大家还是要出来采访，要确保新闻，安全是第二个考虑——这也是在巴格达所有记者共同的想法。

　　3月27日 巴格达

　　公司管理层不断地催促我们离开，

　　于是我们决定再拍一下巴格达

　　自从我们到达巴格达后，中国政府的多位高层领导人及其香港特区首长都通过不同的途径向公司表达了对我们的关心和问候。公司也收到了许多来自海外华人和各界朋友的电话，表达了他们看到华人记者在战场第一线进行报道之后的激动、骄傲和关切。一位美国著名传媒的总裁也向公司表示，我不仅是实时战地报道全球华人第一位记者，也是开战之后返回战火巴格达的全球媒体第一人。公司把这些消息转给我，我自己也有些骄傲了。所有人的关注和祝福，让我和摄影师很感动，觉得自己虽然身在战争的最前线，也不是孤立无援的。

　　鉴于巴格达局势越来越紧张，公司管理层不断地催促我们离开。尽管心里面不愿意，我们还是听从公司的安排，决定撤出巴格达。

　　于是我们决定拍一下巴格达。因为我们知道在这里的拍摄限制很多，所以我提醒翻译，要他告诉我们那里可以那里不可以拍摄。尽管如此，路上还是三番两次被军人和警察盘查。第一次因为翻译和对方相识，所以问题还不大，但是之后一次，我们的翻译被抄下了他的证件号码。其实对于这些军警的灵敏性，让我和摄影师晓江都感到惊讶，看来这个国家确实是在铁幕控制之下。这也就让我非常明白为什么我们的翻译在谈吐的时候为什么那样的谨慎。

　　巴格达医药十分短缺，

　　“我想我们现在能应付，但以后的事我不知道”

　　虽然采访有诸多限制，但是却可以自由地接触到市民。我们到巴格达市区一个被炸的居民区做采访。当地人说，被炸的地方是一个纯粹的住宅区，没有任何的军事设施。走进一户人家，屋内一片狼藉。主人说轰炸时他正在吃饭，还有一对夫妇没有起床，谁也没有想到就遭遇轰炸。结果这户人家5口人受了伤，要住院。不过，当我们问他是否希望萨达姆离开这个国家，就此避免战争，他说，他不会这样选择，“我们爱我们的总统萨达姆，我们所有人，所有人民都热爱萨达姆，他是我们的总统，他是我们的未来，我们为他而战。”

　　这次爆炸造成了15人死亡，50人受伤。除了房屋，路边的车辆也被炸成了废铁。由于经济制裁多年，伊拉克的物资严重的短缺，医院也不例外。我们今天到了巴格达一所医院采访。这家医院里住的全部都是因为美军轰炸而受伤的巴格达市民，一位妇女一想起自己被炸毁的家就忍不住自己的伤心。一位四岁的男孩子轰炸的时候正在和父亲在院子里洗车，现在他躺在病床上，而他的父亲正在接受手术，情况危机。

　　和伊拉克偏远城镇比较，这家在巴格达算是中等规模的医院，设备算是齐全，不过医院方面说，由于伤员是同一时间送来，医院的设备根本应付不过来，而且医院的药物储备快不够用了。一位医生说：“我想我们现在能应付，但以后的事我不知道。”

　　伊拉克政府向传媒展示在轰炸中平民受伤的情况，伊拉克卫生部长除了指责轰炸平民的做法，他们也承认目前的药物供应和医疗服务面临考验。

　　我们也遇到有两个来自比利时的医生，他们是代表非政府组织，他们说他们就是来关注目前巴格达的药物供应情况。他们抱怨说，在现在的情况下，好像没有任何的美国媒体、国际媒体愿意去关注这个问题。跟我聊的时候还对我说，“你们能不能多多呼吁这样的情况，再这样下去的话，很多人会以为药物短缺而死亡的。”

　　感觉跟在阿富汗不一样，

　　伊拉克人的爱国情绪被完完全全地激发出来了

　　与第一次去阿富汗战场相比，这次去巴格达采访其实我觉得不一样。从我的感觉来说，这一次可能要更加困难，不确定因素更多，因为在阿富汗采访的时候你不用担心每天的轰炸，因为塔利班是和平撤出，你担心的是冷枪，或者在你进入喀布尔的时候遇到一些贼或者是强盗。而这一次，我们在进来的这一条路上最担心的是头上会不会有美国飞机的轰炸，一路上我们就看到，进入伊拉克，到巴格达这段路上不断看到被炸断的桥梁，炸烂的汽车。每天晚上我们还要担心这个炸弹会不会落到住的地方。我们的车往巴格达开的时候，我们从宾馆去新闻中心的时候，都会有这个担心。就像昨天我们在新闻中心，一枚炸弹在离我们只两三百米的地方爆炸，炸弹是从我们的头顶飞过。

　　这种感觉跟在阿富汗不一样。而且，我觉得在阿富汗的时候，那里由于经历了很长时间的内战，民众渴望和平，而且美军是协助北方联盟这个当地的军队打进去的，而这一次战争完全是英美联军，外国人的军队要打进一个国家，民众给我的感觉也是完全不一样的。

　　给我震撼最大的就是这里的人民的心态。来了之后发现，我接触的每一个人，即使他是光顾着赚钱的人，或者一个普通的老百姓，平时很中立的人，他们心中的一股爱国的情绪完完全全地给激发出来了。

　　他们看起来都很友善，很有礼貌，尤其是40多岁的人，都很有教养。忽然间我有这样一种想法：这样一个国家，这样的一些人，为什么会有这样一场战争，他们完全可以自己来治理这个国家的……如果他们觉得这样的统治真的有问题的话，那就让他们自己通过自己的方法来解决好了。

　　伊拉克妇女心理很“强壮”

　　孩子们很无辜、很无奈

　　我们在巴格达接触到他们的军人，但是交谈的机会不多。他们的共和国卫队、精锐部队都驻守在重要的政府机构和一些比较主要道路上，但是采访他们是不行的。

　　伊拉克政府安排我们的采访一般都是，比方说晚上进行了轰炸之后，第二天就会带我们到被炸过的地方进行拍摄，然后还有到医院去采访那些被炸伤的平民。有西方媒体就说，“你们为什么要组织我们去被炸的地方，你们不开放”。伊拉克的新闻局长就说，“好，你们爱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去，你们爱去哪里就去哪里。”所以这两天我们的采访没有人阻拦了，爱怎么采访就怎么采访。

　　我们在医院里看到因空袭而受伤的市民都表现得很无奈，特别是那些妇女和孩子。

　　我与巴格达的女性接触时，发现他们很强壮，我指的是他们的心理。因为我们到很多采访发现，男人去当兵了或者在外面工作，家里只有一个女性支撑。一次轰炸之后，我们去采访，一个五六十岁年纪的妇女很有号召力地拿着枪，叫起了口号，后面有一帮人跟着她。但看见14、5岁的小孩子也拿起枪准备参加战斗，我不免有些心疼。

　　孩子们很无辜、很无奈，我们去郊外采访的话，像前天我们去距离市区28公里的一个小村庄去采访，沿途你可以看到很多孩子，大概只有十四五岁的样子，他们也是拿着枪，他们应该是属于民兵，他们跟着家里人拿着枪站在碉堡里面，虽然他们看到我们很高兴就会跟我们打招呼，但是你会觉得他们这么小就要拿起枪准备参加战争，是一个很可惜的事情。

　　在孩子们心中，我觉得并不是仇恨，他们一直是想要一个比较安定一点的生活。他们是担心自己的生死，自己的家里人都拿起枪，孩子只是跟着他们的家里人行动而已。

　　在巴格达的最后一夜，我预感会有一些事情发生

　　清真寺的祈祷声与夜空的轰炸声交织，就是巴格达的夜晚

　　采访结束后很晚才回来，翻译带我们到市中心一家餐厅吃饭，他说这是巴格达最好的餐厅之一。在里面用膳的大部分是外国媒体，还有军警，平民不多。翻译告诉我们，如果不是因为打仗，这里每天都会大排长龙，不过现在这里只做白天的生意，晚饭都不做了，因为担心轰炸。

　　在巴格达的最后一夜，我总有种预感，当你做好所有的准备，准备离开的时候，就会有一些事情发生。确实，这一天轰炸开始的特别早，大约下午四五点的时候，一直没有间断。到了晚上，轰炸更加的密集，就在我们住的酒店，虽然我们是在三楼，但是也能够拍摄到大楼遭到轰炸的场面。而我们的酒店，更是因为近距离的爆炸，明显的感受到整个大楼都在摇动。不过因为大家都已经习惯的关系，虽然警报响起，但是没有人想到要躲到楼下的防空洞里面去。

　　我和晓江站在露台上，搜寻着发生爆炸的地方，每当轰炸发生之后，清真寺就会想起祈祷的声音，在夜空里面，和着轰炸的声音，这就是巴格达的夜晚。

　　3月28日 巴格达、叙利亚

　　秘密警察打电话给我们的翻译要求审查录像带，

　　万一说错了什么，他可能会被杀头

　　晚上巴格达市遭受了最猛烈的一次轰炸，很密集，并且持续几个小时没有间断过。与前几天“只闻炮声，不见火光”不同，今天我们可以拍到整个轰炸的场景，伴有浓浓的黑烟。在我们住的房子里，可以感受到两次剧烈的震动，玻璃差点震碎。

　　早晨起来，电话通讯基本上瘫痪了。情况似乎越发严峻了。收到凤凰高层的通知，再次催促我们立即撤离伊拉克。

　　收拾完行李，我们的翻译匆匆来到我们的酒店，他看上去非常的紧张，原来昨天晚上秘密警察打电话到他的家里，问他这些天我们到底拍了什么，他希望我们和他一起把带子送到新闻部，让他们审查。但是他说，因为他骗他们我们只是拍了被轰炸的平民住宅区，所以能不能够把其它的东西以及和他做的访问洗掉。他说，虽然做访问没有关系，但是他怕他万一说错了什么，他可能会被杀头。

　　看到他的样子，我感受到这里的人生活在怎样的一种状态下面。我安慰他，我们一定会帮他，虽然我们今天就要离开，但是我们绝对不希望他因为我们而有什么麻烦，不过为了不洗我们的带子，我们把部分画面过在另外一盘带子上面。其实有的时候，虽然这里的管制很严，但是也非常的容易对付。

　　在与公司做连线的时候，他就一直在旁边催促我们，看来他是真的很害怕。

　　在没有选择情况下，这条路还是相对比较安全的

　　为了保护自己，我们在车上用胶布印了很大很醒目的“TV”两个字

　　要离开巴格达，不是一走了之这么简单。

　　由于战争的情势已经非常严重，当地人告诉我们千万不要走我们从约旦来的那条路，第一是约旦已经关闭了边境，伊拉克的车辆是不能进入约旦；另外很大的原因是，美军正和伊拉克军队争夺这段路的高架桥的控制权，战斗非常激烈，对我们来是非常危险的。

　　我们选择了一条去到叙利亚的路，因为一直有记者从这条路陆续撤出。这条路线是从巴格达的西北方向直到叙利亚的大马士革，大概需要七八个小时。现在每个小时情况都在发生变化，我们也不能太确切这条路到底怎么样。司机也是第一次走这条路，他心理也不是太有底的。但是当地人说，在没有选择情况下，这条路还是相对比较安全的。

　　决定了要走的路线，我们担心就是签证的问题了，因为我们事先没有准备进入叙利亚的签证。但是有当地的司机告诉我们说，从他们得到的消息是，为了方便记者的进出，应该是可以拿一个落地签。

　　出境的手续也是相当麻烦。我们需要向新闻部缴交款项，每天大约六百美金的管理费，这样才能够取得一张许可证，才可以出境。所有的手续办好，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了。

　　我们是租了当地的一辆吉普车。为了保护自己，我们也在上面用胶布印了很大很醒目的“TV”两个字，如果有飞机飞过的话，让他们明白到下面开着的是摄影队的车。

　　我们坐上车，和中央台的三位同行一起，一行5人，向叙里亚出发。据公司的人说，中国驻叙利亚大使馆的工作人员已经为我们一行五人的入境作好了准备，并为他们提供各种便利条件，同时派出使馆人员到边境一带迎接我们。

　　即将告别战火纷飞的巴格达，但是，我的战地记者的使命还没有完成。

　　澳大利亚士兵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洗掉我们摄影机中他们的画面

　　司机事先买了一些鸡蛋之类，让我们轻松地过了海关

　　沿途经过三四个伊拉克的检查站，看到我们是传媒，而且是中国人，，就挥挥手，让我们走了，非常的顺利。沿途可以看到有伊拉克士兵在那里修建战壕，让人有严阵以待的感觉。另外，我们也看到很多伊拉克民众从叙利亚或约旦方向一车一车地向巴格达赶。我们没有跟他们交谈，因为我们不敢在路上多停留。

　　在距离巴格达三百公里左右的地方，我们遭遇到了澳大利亚士兵，他们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我们的摄影机拿走，洗掉我们拍摄他们的画面。临走的时候，还嘱咐我们，千万不要向别人提到遇到了他们。这让我们觉得有点好笑，因为他们忘记了我们是记者。

　　因为是白天，所以心情没有来的时候那样紧张，但是沿途看到哪些被炸毁的车辆，炸毁的道路桥梁，还是能够清楚地感受到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叙利亚和伊拉克接壤的边境，和约伊边境比较的话，要简陋的多了。关卡工作的人并不多，我们的司机事先买了一些鸡蛋之类的东西，过海关的时候给了官员，结果我们的器材看都没有看。司机告诉我们，在这个地方，钱没有用，因为他们买不到东西，但是食品就非常的实际，所以非常的灵验。没有想到，就是这样，我们只用了十分钟的时间，就离开了伊拉克边境，当初我们进入的时候，用了三个小时。

　　在叙利亚边境，中国大使馆的官员亲自等候我们，协助我们办理入境手续。就这样，我们安全地离开了伊拉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