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天现场:左:搜狐编辑 右:张宏 | 9月16日《经济观察报》资深记者张宏做客搜狐记者在线
主持人:各位网友大家好,今天很荣幸请到《经济观察报》资深记者张宏。下面请嘉宾跟网友打声招呼。
张宏:大家好。我是《经济观察报》记者张宏,很高兴有机会跟大家进行交流。做新闻我做了将近六年时间,而且很多时候做的东西并不是很深入,希望在这里跟大家交流,如果大家看过我的文章,希望听一下你们的意见。现在是一个传媒时代,所有人应该更好做好自己的推介,我很感谢搜狐给我这么一个机会介绍自己,谢谢大家。
张宏的个人经历
主持人:张宏来自福建,属虎,属于华南虎,现在北上有什么感受?
张宏:我是厦门人,93年开始去武汉大学学德语,97年到北京做一年翻译。98年到路透社,2001年底离开,2002年去年三月份过完春节到北京晨报呆了三个月,去年六月底到《经济观察报》到现在有一年多的时间。我觉得我对北京已经很适应了,主要在武汉那个地方环境比较恶劣,到北京没有什么适应。北京给人的感觉博大一些,接触到的事多一些。我刚开始当记者非常兴奋,看到一些大人物家里人看不到,可以看到朱镕基,刚开始的新鲜感很强烈。每一个年轻人到外面闯世界遇到困难,这是很正常的,每个人都会遇到。
主持人:当时怎么想学到德语?你在德语系四年学习,是不是养成德国人比较严谨、理性的习惯?
张宏:现在我们看到很多商界很多的人是学物理或者学心理的,专业跟事业成功毫不相关。我以前一直比较爱好外语,比较喜欢文字,中文或者英文当时读高中的时候比较喜欢。到了大学当时想多学一门外语,对德意志民族比较赞赏,这个民族最大的优点就是有纪律。当时我考试的时候想两个方向,一个去警官大学,一个是去学一门外语。当时对这个民族有这种感觉。事实上到了毕业以后第一年用德语的时候比较多,第二年就比较少了,现在让我说德语说不出来。
一个人在小孩的时候总是对军人武警有敬畏感,小时候我很喜欢运动,所以当时考虑这个方向。第二个是,我热爱语言。我大学期间读了一些书,锻炼了身体,交了一些朋友,大学就是干了这三件事。
主持人:记者在线做了好几期,我们注意到有一些记者在说到大学生活多多稍稍提到热爱运动,喜爱看书,这是做一个好记者必备的条件。
张宏:有一点相关性。我在大学期间经常出来做翻译,大学毕业第一年在一家翻译公司做英语和德语的翻译。98年5月份,路透社招人,我就去试了一下,觉得路透名字很响就去了。去了之后在那边工作,把英语学得更好一点,就是这样。
主持人:你在路透的工作经历请简单介绍一下,你在那里工作了四年,这四年有很多体会。
张宏:在路透四年总体来说有点被耽误,路透是这样一个机构,英国人办的全球性新闻机构,有一个大背景,中国人不能成为外国通讯社或者外国新闻社的正式记者,只能成为记者助理。很多时候对于中国人的发展很有影响,等于有一个上限,怎么着都走不过去。应该说在路透的这几年最多学到比较严谨的报道风格,对整个财经知识、全球外汇市场、股票市场、债券市场有一些粗浅认识,每天都会接触到。这个可能对我来说是比较重要的。如果让我来选择的话,在路透工作两年就应该离开。我觉得国内媒体的记者现在来看比外国在华记者很多时候要强一些,这里面新闻挖掘深度要求更高。但是有一些时候外国记者所涉及的交际层面是国内记者没办法比拟的,很多外国记者都是很有背景的一些人,结交的是高层官员,甚至是高层领导人家里的一些朋友。
主持人:你在路透具体负责什么工作?
张宏:我在路透北京站的中文部工作,其实做的事情很简单,每天看报纸,把重点摘录下来,有时候自己发现新闻线索要自己打电话追踪出去采访,跟现在的记者差不多。就像新华社的记者就是实时发稿,每分钟都发稿的情况,压力很大。早晨八点钟进办公室,晚上六点离开办公室,身上的弦绷得很紧。戴相龙开新闻发布会,在路透社来讲他讲话比其它高官讲话更重要,牵扯到货币政策,影响证券市场、货币市场,投资者看这些东西最敏感。新闻发布会我们要实时把他的言论、观点和发生的事件传达出去,工作量非常之大。朱镕基在上面做报告,我要在下面要把他的话敲下来。在路透最大的收获是学会打字。英语用的很多,但是英语写作平常做一些自由撰稿的时候写。在路透工作很累,国内传媒市场没有开放,很多时候做中文受限制,比较内敛低调,有时候自己给自己设限,没有很大的突破。
主持人:一个好记者总是不断提出更高的要求。
张宏:那时候不是记者,是记者助理,但是干的活儿一样。
主持人:也像记者一样跑得很辛苦。
张宏:在路透自己总觉得有一种优越感,和别人见面觉得是非常权威的机构,非常骄傲自豪。别人看到你的时候,觉得你是路透的,非常好。现在回想起来,这些东西没有任何益处,没有教我做深入的新闻。我觉得在路透两年工作就可以了,对于新闻我一直是初学者。
主持人:自己摸索?
张宏:路透教你很好的规则,很好的新闻写作规范,确实教给你,但是新闻源的建设上,认识很多的朋友,要采访到很多独家新闻,路透在这方面很欠缺。这是我需要补课的地方。
主持人:你们在路透工作的时候,上司是纯正的英国人?
张宏:对。有些上司不一定是英国人,没必要太多讲路透的事,对我来说已经过去了。
主持人:后来你在北京晨报呆的时间不长。
张宏:这是一个戏剧性的人生转变,我在2002年年初去过一家公司,在纳斯达克二板上市的公司,我在这个公司当董事长助理一个月。这个工作经历让我感到很深刻的一点,当了记者以后,受到公司很规范约束的时候你觉得很不耐烦,你非常好奇愿意提问,很多老板不喜欢这样的人。从这个职业跳到那个职业很难。后来做了一个月,老板说对不起,我们觉得你不合适,我就失业了。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失业,这种失业的经历来得晚不如来得早,确实你感觉到失业是什么样的责任。你没有事可做,一直很忙的时候突然间没有事可做,你自己觉得很苦恼,那一段时间我感谢一些朋友给我很大的帮助,自己考虑到以后要怎么做。以前和北京晨报做过特约撰稿,平时帮他们写写文章,有这些关系春节前给他们打一个电话,春节过后过来上班。在晨报那一段时间过得很愉快,可能觉得那个地方写的新闻不够专业深入,自己希望往深走一些,就离开了。这是很短暂一段时间的过渡。
主持人:何力是不是比较喜欢你这类型的人?
张宏:我和他接触不是很多,何力很宽容,这一点是《经济观察报》富有创新精神很重要的因素。一个老板宽容会听到很多不同的声音,会听到很多创新的点子出来。我不是很清楚他到底喜欢什么样个性的人,我和他接触不多,我相信一个记者必须要驱动自己往前跑。每个人的职业寿命都很短,我今年30岁,再过五年我还能跑记者吗?很多招聘广告写的:35岁以下,有特长的放宽。一般是写30岁以下。我过五年还能跑记者吗?如何延展我自己的事业?我觉得我适合做新闻,关键是我能够让这碗饭成为我终身的饭碗吗?到30岁不可能买彩票中奖。还是踏踏实实做事,把自己的职业走得更长远一点,在专业性上自己学习,同时得到专业人士的认可。
张宏在聊天现场
如何看待危机感
主持人:你一直都有一种危机感。
张宏:每个人都会有。亚洲金融危机以后,我看到过一篇报道,泰国一个中层经理第一天失业,过了几天以后他推着小车到街上做小贩卖东西。如果所有人有一个底线就是要生存,要生存你什么事情都要做。中层经理过去生活很好,过一段时间,不可测的系统性风险,哪一天金融体系出现大动荡的时候,你所有的资产都缩水了,变成负资产,这时候你怎么来面对?人都要有危机感。
主持人:我们的网友比较年轻,他们也可能处于这种烦恼中,在失业中,在想跳槽中,或者刚刚跳槽,对生活对前景有一种焦虑感。能不能给这些年轻人一些忠告。
张宏:如果让我来说建议是不称职的,作为记者很多时候大家认为和别人不同。一个月挣几千块钱,养孩子、养家、养房子,他的职业跑来跑去的时间多一点,自主权多一点,这方面我不能给别人忠告,我怕给别人忠告耽误别人前途,我也是很年轻的人。
主持人:你对想进入记者这个行业,特别做财经记者,想成为经济观察报一员的人有什么忠告?在面试应聘过程当中要注意一些什么?
张宏:这确实不是我能回答的问题,说话的时候富有创新性,记者的核心在于创新,比别人更早一步发现新闻。所有人都可以看HR的网站,大家可以看到很多东西,不必在这儿浪费时间。
如何适应《经济观察报》的写作风格
主持人:到了《经济观察报》先做什么?
张宏:去的财经部门,刚开始做的东西比较杂,做过期货、债券、基金、证券,自己多少了解一点儿就写一点儿,有一段时间做国际新闻,还写伊拉克。很多时候把资料看完重新梳理一遍,干的活儿很杂,什么都干,这样不好。一个记者要延展自己的职业寿命,最重要一点必须要往专业性方面走。有时候我自己在想,我看到以前的记者在路透,跳到别的报社当记者。在路透当编辑,慢慢再往上走,有人是这么一个职业成长。投资银行业刚开始发展的时候,专业人才还很有限的时候,路透的记者跳到投资银行当分析师或者其它行业。在路头记者普遍走向两个方向,做其它事情的攻关,或者做联络工作。我看到国内记者大部分的出路一个是做记者、编辑、主编,这是走报人的系列,另外一些人可能去公司对口跑银行的去银行做新闻官员,有的开公司。当你看到做新闻的人要么延着新闻主线上去,要么离开新闻做一些联络性的工作,这时候是很可惜的。我感觉一个好的记者其实应该在这个专业程度上走得比较深入,比如我做保险希望以后做的保险文章可以成为很多业内人士很认可的文章。这时候当资本市场足够大的时候需要独立撰稿人,或者你的专业知识达到匹配的程度可以去保险公司做事。这就是路透的记者去做项目经理,因为他的专业程度达到了。财经记者必须要专业,不要怕你写的文章十个人八个人看得懂,你第一遍写的文章可能是这样,这个领域非常狭小,几个人看得懂,问题在于你如何用很简短的语言把艰涩的东西让普通老百姓看得懂,朴实性和专业性不应该冲突,主要看你的技巧。
主持人:《经济观察报》有别于传统财经类报纸,把一些看起来比较专业的问题能够比较轻松地写出来。
张宏:读者买这份报纸是为什么,一个是为了获取信息,一个是做决策时需要各方面的信息搜集,告诉他一种方式,一种可能性,给他一种借鉴。或者我就是买报纸看,就玩就娱乐。所有的东西,报纸不是研究刊物,必须要让人有愉悦感,看完很轻松。如果读了累了绝不第二次买你的报纸,如果你不是唯一性的,肯定不买你的报纸,读完一点都不开心何必再买。报纸首先要用来卖,首先要给读者一种阅读的兴趣,你的文章必须要好读。在路透或者国外的通讯社看它的文章用词很简单,一个普通的大学毕业生都能看懂的文章,无论债券还是期货都是非常专业的,能源市场非常之大,但是里面从事的人在资本市场里面不到1%,他写每篇文章的时候有各种解释。比如美国什么债券后面必须解释债券是什么样的,多长时间。文章里面要回答所有的问题,不能够在文章里面写完让别人一头雾水,那样会很累。
主持人:很多现在财经类的杂志或者报纸想得太高深了,术语很多。
张宏:不应该是这样。可能很多时候有一些很专业的东西是窄众媒体,其它人不感兴趣,这时候可以接受。但我总觉得跟报纸的定位有关系。我看到很多形形色色的朋友,大到公司的老板,小到职员、学生,一些女孩子喜欢看《经济观察报》,你能把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这份报纸上,就是这份报纸的成功。一份报纸不能迎合所有人的口味,但是如何最大程度让不同的人去喜欢,这是很难的一件事情,而且这是报纸成功很关键的事。
主持人:现在在《经济观察报》这段时间是职业生涯当中发展空间最好的时段吗?
张宏:凭心而论,我在这儿工作很喜欢这种工作状态,可以的话睡得晚一点,可以的话干活儿的时候干活儿,不干活儿的时候打会儿游戏,有弹性的时间。但是也有一些不好的地方,比如比较懒散,时间没有规矩。我感觉《经济观察报》至少财经部门上了一个平台,我们考虑如何再往前走一步,对于我来说我也随时面临这个问题,如何往前走一步。我希望在《经济观察报》不会变得懒散,我说懒散是指时间上的懒散,比如晚上一点钟不想睡觉。时间自由,很多时候导致生活没有规律,这一点不太好。
主持人:你在《经济观察报》上发表大量关于保险话题的文章,在非典期间保险的话题非常突出,你的工作状态是什么样的?
张宏:四五月份的时候,我当时一直在考虑问题,保险公司非得做一项措施,应该怎么做。我跟平安保险的老总聊过,我当时考虑我既然买了保单,它应不应该赔。和讯登载过文章“保险商沉默应对非典”,后来我去采访,按照理赔法当时必须要赔,保单里面名列几种病国家法定的传染病,鼠疫、黑死病、霍乱,这些是免除责任的。SARS属于一种新的病,必须要赔。我自己写了一篇文章“保险商需要培育”,“非典接触保单漏洞”,我知道自己的文章写得不成功,大篇幅来写外国怎么应对非典,比如澳大利亚公司不理赔,在香港李泽楷的盈科保险公司做广告,最后一段话里面说到一点,“非典——保险公司应不应该赔”。写完不久,保险公司就开始有所反应了。这个问题必须要有人来说,保险公司当时很犹豫,如果赔偿的话大面积扩散不就亏了倒闭了。中国的保单很低,死亡的人可能赔五万十万,但是你架不住一下子大面积疫情,光住院的费用还有死亡赔偿那就非常之多了。保险公司不敢动,静悄悄的就像小时候小孩子偷吃完东西妈妈还没过来看之前,或者看到这个东西少了之后还没问,他在旁边不作声,但是后来不知道他们决策怎么变化,保监会起到很重要的作用,必须要赔,这是一种责任,保险公司马上积极理赔。
主持人:中国是不是很多情况都是这样,没有明文规定或者当一个新的事件来临的时候,当事人都不知道应该采取什么措施,或者不采取这个措施会有什么惩罚?现在不投保,下次大面积未知疾病来临的时候,类似瘟疫突发事件来临的时候,能够保障什么?能给一个明确的标准吗?
张宏:还是按照保单列定的条款,哪些责任是免除的,责任免除的疾病之外,有一些公司可能有一些保单说明我们承保哪一种病,天津有一家公司有一个保单计划,33种病都保,其它病不保。这是穷尽法,把能做什么东西告诉你,这种情况下只能保这个范围。但是如果买了寿险保单,出现了身故,只要不是因为自杀或者其它情况,应该都是可以保障的。如果列明了一种病,以外的病就不承保。还有只列明免责的保险。
主持人:当新的疾病来临是应该赔的,只要没有事先排除。
张宏:国家法定传染病是免责的,这个事情是大面积爆发,是国家法定的传染病,像大型的瘟疫,还是必须要看具体的保单。
主持人:平安保险公司在沈阳推出酒后驾车险,请您谈一下看法。
张宏:既然很多专家对这个事情做了一个评述,我不想再说了。我的专业程度不到那一点,做不出水准的评述。这个事情我没有写文章,但是如果写文章会引述别人的观点,不会自己做结论。记者应该真实客观反映别人的观点,不是反映自己的观点。
主持人:保险跟百姓比较接近的话题,有什么对老百姓投资买保险的一些建议?
张宏:现在买保险最重要是买保障型的保险,现在大部分人买保险的人是收入中等还不算中产阶级,有钱人没有必要买保险,穷人买保险负担很大,没有太大意义。大部分中等收入的人30岁之前还是买一份寿险,保障型的保险,不要下太多的钱买分红险,那些东西不是很靠得住的。保险公司的财务计算方式一般都看不懂,最终还是买保障性的保险,国内社保程度还是比较低的,如果到了退休的时候不知道能买多少钱的退休金,买一份保险对老年人有保障。
如何才算成为真正的记者
主持人:你采访过程当中遇到过这种情况没有,对方不是很健谈,你想办法套他的话。
张宏:采访过程首先要给人一种信任感,财经媒体有些不愿意跟你说,怕说了之后违反公司的规则。如果重新跟公司的新闻部门递交申请要花时间,根本不可行。这个人本来比较木讷,不愿意说话的人,比较内秀的人,你如何和他谈心。还有一种人对你不放心,我能说,对这个行业很了解,怕你乱写,这时候怎么办。如果是公司的制度,你没办法写,你谦恭一点,或者找到有关系的人,设计几个比较巧妙的问题让他回答是与否,这样知道他很基本的观点。他打进电话说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可能吧,很简单的回答,不要让他讲很长的话,你问一些是与否的问题。谈到数字的时候必须让他确认一点,因为数字很容易弄错,也很敏感。第二种木讷的人两个人见面谈的时候,我觉得你可能需要找一些感兴趣的话题,不一定非得从采访的事情着手。昨天有什么事情,大家慢慢聊就熟了。这个人并不是对你有成见或者不放心,主要是要有一个热身的过程,这个过程不用太长,五分钟就可以了。大家觉得看着顺眼了,就可以开始聊。
第三种可能不放心,你必须让他放心。你诚恳地介绍你自己,包括你以前写的文章,或者你以前的经历,同时他还是不愿意你可以和他承诺,我写完之后让你看。如果你发表之前给受访人看,在国外媒体认为是一种新闻的监控,认为这是不客观不对的。现在在国内媒体处理这事情的时候,我跟报社老板也谈到过这个问题,我可以把文章写完之后给你看,但是只需让你核实我写的关于你写的话是否正确,如果他说的话觉得是对的他当然认可,如果他觉得这些话过激要收回这些话,值得商榷。这个事情说出去可能会影响到你自己的职业生涯,或者个人的不便,那就说不用你的真实姓名,隐去你的真实姓名。这种情况你都可以得到别人的谅解。
主持人:在国外新闻界里面,他们认为新闻很重要一个原则就是不能够透露消息源,消息源应该得到保护,美国水门事件的报道也体现了这个原则。我们现在做新闻也是这样的,腾波资讯他们的消息里面必须要有名字,如果数字很关键,说谁说的那这个人就死定了。这时候要打电话到美国,跟他解释这个人是谁,只有他知道,你要解释为什么不能写他的名字,增强自己的可信度。
在路透的时候可以匿名,但是必须要两个新闻源来佐证才能发表新闻。各个地方的操作不一样。记者是一个大杂烩,现在当记者的学什么的都有。直接考试进入记者的话,可能有一大半都考不过。记者是在实践中获取更多的经验,想进入记者行业的人有几种人比较有优势,至少从财经方面来看,一个是专家型的,做操盘的可能在专业性迎合媒体的需求,做得不够精深的媒体无法生存。现在来看比较容易进入的专业性媒体就是专业性人士比较能够进去,很多证券公司的人挣的钱不如传媒行业可能愿意跳槽过来。如果市场供过于求的话,这些人也不会被看好。对于刚刚毕业的大学生,没有专业知识的人可能需要从都市化的媒体,要求门槛不是那么高的媒体去做事,先了解一下新闻操作、新闻规则、采访技巧。学新闻的人觉得在大学里面学的东西实际在实践当中用不上,现在所有人看简历的时候,报社老总看简历最关心的一点是你的职业历程,有没有做过这个行业。很多行业都是这样的,有没有做过记者,写过什么样的稿子,是不是很出色。这个人必须要有很强烈的好奇心,通常有一些朋友和我聊天,老想从道理上问别人一些事,搞得别人很不高兴。
主持人:腾波通讯社给其它用户看的时候,那些名字都是没有隐去还是隐去的?
张宏:尽可能没有隐去写出新闻来。如果要遇到特别情况必须要隐去的时候,记者必须要向主编交代。采访具体的人还是总编掌握,知道事情是可信的。这样一个效果让读者能够很有把握相信这个事情,觉得听了以后特别安稳。一个新闻机构声誉的建立是靠这样的东西建立,有一些大的媒体说的话,所有人都会跟风去做,因为它的话一直被市场认为是正确的,它说的话是可信的,所以大家会尊敬它。巴菲特买H股之后,大家都买H股。
主持人:保险金融在中国有很多黑幕,但是在你的报道当中我们看到更多是建设性的,没有像很多报纸喜欢用揭黑幕的。将来有没有可能报道阴暗面的东西?
张宏:我想会,但是这不是简单的是与否的问题。这个事情是不是大到黑幕的情况,做报道的时候有人可能认为这是一个积极报道正面报道,这是一个负面报道,我觉得我们所做的报道应该是客观性报道、评论性报道。我也写过一些公司负面的东西,但是力求在文章当中听到别人的解释,我说这个公司亏损几千万打电话给这个公司的人问他为什么亏损,我给他机会解释,如果他不解释我会写上,他对此不做评述。一件事情几方面的声音应该在一篇文章当中得到体现,不应该说是负面的报道,是客观、平常性报道,如果指出公司存在问题,要想到办法解决,我想公司会很高兴的,因为你帮助他找到一些方法,找出它的弊病,大部分人愿意接受。如果光讲负面的东西,没有讲出原因,这时候人家就不服气。SARS期间销售下降,全球都是这样,这是没有办法的。虽然你说的东西都对,虽然你说的都正确,但是没有原因的情况下,这件事情可能在这个情况下做一个错误的判断。
主持人:《经济观察报》很少出现财经媒体经常揭露证券黑幕的文章,作为您个人和《经济观察报》这份报纸有可能做这样的报道吗?
张宏:完全有可能。一些报道确实做到这些,并不是说《经济观察报》是唱搞调的报纸,不是这样的,市场中存在着缺陷我们也说的。做一个媒体这是很基本的要求,必须要客观报道事实。有一些事情很恶性的事件,大家写法都差不多,只能是这么报道。一个好的记者不是专栏作家,他在文章里面不应该有自己的声音,应该是别人的声音。别人看到事实,看到这个市场里面有什么人在说话,而不是记者在这里下一个判断,这样的文章不成功。
主持人:这是《经济观察报》统一的风格要求吗?
张宏:这是做任何媒体都应该这样去做,这是一个新闻规则。
主持人:最后请张宏再跟广大网友做一下总结。
张宏:今天一个小时的时间只是我一个人在说话,我心里觉得很郁闷,有些话肯定说错了,但是没有人指正出来。作为记者来说,我还是很欠缺经验的,大家如果看到我哪些地方说错的话,可以写信告诉我,或者在网上做一些评论,我会很耐心地看。最后感谢搜狐给我这么一个机会,也感谢在线的朋友们愿意为我奉献出一个小时的时间。谢谢。ZHANGHONG2003@VIP.SINA.COM
主持人:非常感谢张宏做客搜狐记者在线,也感谢各位网友的参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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