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山》杂志主办单位:江苏省作家协会
《钟山》是1979年创办的大型文学双月刊,在中国文学界享有盛誉,被称为中国文学期刊“四大名旦”之一,是世界了解中国文学发展的重要窗口。
新京报:江苏省什么时候宣布将取消每年给《钟山》杂志12.5万元的办刊经费,给钟山“断奶”的?
傅晓红:11月中旬我得到消息2004年江苏省将取消对所有期刊的财政补贴。《钟山》每年由国家补贴12.5万元者,这是上个世纪80年代初确定的数字,现在的纸张、印刷费、稿费增长了无数倍,钱没有增加反而减少了。上个世纪90年代前中期,在每年补贴12.5万元的基础上,我们的经费有困难,打报告还能追加一部分投资,大概每年可以达到20万元左右。最近几年只给12.5万元,再也不给要追加投资了。现在这个钱也将要被取消了。
新京报:这个补贴数额相当地小,《钟山》杂志是怎么维持正常运营的呢?
傅晓红:《钟山》杂志近些年来没有能够盈利,但基本实现了能够收支持平。国家补贴的12.5万元主要是用于各种补贴、办公经费、出差费用、电话费用。这些都没有算入办刊成本,我们才维持了收支的大概平衡。我们还寻求了徐州卷烟厂作为杂志的协办单位。另外,《钟山》杂志还没有完全推向市场,作协还给《钟山》的员工发工资,刊物只管自筹编辑费和奖金。目前的经费非常紧张,我觉得再缺少了国家补贴的这部分资金对刊物会有很大影响。《钟山》多年来没有搞过什么大的活动,就是因为没有经费。另外,徐州卷烟厂的资助也很难长期
维持,因为它完全是公益性的无偿赞助。
新京报:这种情况下听到明年即将“断奶”,《钟山》现在有没有拿出切实可行的解决办法?
傅晓红:我们当时感到很吃惊,没有想到会这么快“断奶”。江苏省不是文化试点单位,中国作协分管期刊的领导也说,文学期刊的改革还有一个过渡期,一些新的试点单位正在试运行,正在观察结果,大概还需要有三五年。结果说改就改,一下子就“断奶”了,我们确实有点不知所措。另外,虽然“断奶”了,但没有给出相应的体制改革的政策。比如,按照现有的体制我们对《钟山》杂志对员工没有选择权,没有辞退作协在编员工的权利。我们编辑的待遇已经非常低了,如果因为缺少这份补贴,而减少大家所有的福利,我觉得有可能会造成人才的流失。另外,没有资金注入我们肯定要降低稿费标准,换低价位纸张,降低印刷成本,编辑的福利取消,缩减开支,让编辑不能打长途,不能出差,但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了。
新京报:大家认为文学期刊“断奶”之后有两条比较容易走的路,一个给自己寻找赞助商支持,另一条就是改变办刊方向,以适应市场的需求。
傅晓红:市场竞争如此激烈,我们未必能够适应这种竞争。如果说走大众化路线迁就读者的口味,我们也未必能卖过目前发行量大的这类刊物,还会丢失原有的读者。一个刊物获得市场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坚持个性,保持自己的特色。我们面前可能还会有一条路,考虑寻求“新婆家”。这个“新婆家”不仅仅是拉到企业的赞助,也可能是我们从作协脱离,加入出版集团或者报业集团,像《上海文学》这些文学期刊过去那样背后有报业集团支持。《钟山》目前只能走着看,也可能出版集团认为这种定位的文学期刊不赚钱,让你改变刊物的定位,这还是一个未知数。如果能够给刊物找到企业的无偿赞助当然是好事,但目前很多企业对办刊物根本没兴趣。比如徐州卷烟厂从来不干涉我们是如何办刊的,纯粹是一种无偿赞助。这种无偿支持会增加企业的开支,企业的效益每年都在变化,可能很难长久。我想如果国家能够给予一些支持文化事业的企业减免税的政策,我相信会有更多的大企业来支持文化事业,给文学期刊找个“新婆家”就没这么难了。
新京报:对于《钟山》今年的“断奶”行动,其他文学期刊有什么样的反应?
傅晓红:很多单位还没有提到这个问题,据说有的省份已经提出把文学期刊变成公益性文化事业单位。如果是公益性事业,国家一定会给予扶持,但有的领导认为文学期刊都是经营性的,要逐步走向市场,要自负盈亏。我希望有关方面在制定政策的时候,能够考虑到文学期刊跟商业性报刊的不同。文学期刊有扶植作者、培养作者的任务,有这样的功能就不能要求它完全市场化,完全靠读者来养活自己。
新京报:《小说选刊》、《十月》、《当代》、《收获》这些文学期刊为什么能够生存的很?
傅晓红:说起来很惭愧,他们确实发行量比我们大,靠发行就能养活自己。我觉得《小说选刊》跟我们是不平等竞争,完全把原创刊物好的东西拿过去就用。还有很多刊物在竞争平台上也比我们有优势,像《收获》这种老牌刊物,有50多年的历史,巴老还在做主编。《十月》、《当代》都是北京的刊物,有北京的地域优势。但另一方面有些刊物确实市场意识比我们的好,他们都是出版社主办的刊物,进入市场比较早。据说一期刊物上市,大家会马上坐下来开会,听发行人员的意见,调查上期杂志哪篇文章最受读者欢迎。而作协主办的文学期刊由于体制、观念等方面的滞后因素,适应市场的能力还比较弱,这是我们有待加强的地方。(记者 术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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