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张蔚 嘉宾:慎海雄
在老百姓的心目中,慎海雄是一位敢为老百姓说话、爱管闲事的记者,在黑恶势力眼中,他是一位敢玩命、敢揭露各种腐败现象的记者,在党和国家领导人眼中,他是一位深入调查研究,写出大量有深度的调查报告,使下情能够上达的记者,他采写了许多有重大社会影响的新闻,有的稿件推动了某项重大政策出台,慎海雄因此获得新华社唯一一位连续10年内部报道先进个人。
张 蔚:慎先生您好,欢迎来到我们的节目,我知道您是一位非常年轻的总编辑,而且还是范长江新闻奖的获得者,了解你的人都说你是个胆特别大的人,特别敢为老百姓说话,而且特别敢于揭露贪污腐败这种现象,在当地有没人管您叫慎青天?
慎海雄:这倒没人说,但是来找我的人挺多的基层的老百姓,有的是跋山涉水过来找我,跪在我面前的也有。
张 蔚:为什么这些人一定要来找您呢?
慎海雄:我平时也是在报道当中,反映老百姓的冤屈的,为他们鸣不平的稿子多一点,所以他们经常来找我,他们确实也让人心里挺心酸的,听了他们讲的不幸的遭遇,所以我尽可能地为他们说一点话,把他们的不平之事通过我的笔,通过我们新华社的渠道,向上面反映。
张 蔚:据我了解,我们国家血制品管理条例跟你有关系,这是怎么回事?
慎海雄:这个事这样的,《中华人民共和国血制品管理条例》是1996年出台的,说来话长1995年有个同志给我打了个电话,说某地有个血制品公司,将大量的带有丙型肝炎的血制品投入市场。
张 蔚:您听到这个消息第一反应是什么?
慎海雄:因为我平时对肝炎这个东西也有所了解,丙型肝炎这个肝炎病是很难治愈的,几乎是不能治愈的,血制品人命关天,所以当时我感觉到,这可不是一般的犯罪事件就进行了调查。
张 蔚:您自己一个人去的?
慎海雄:对,我去了。
张 蔚:在当地调查这个事应该不是个容易的事吧?
慎海雄:开始的时候呢,给我提供情况的同志,她把外地的检验报告和在他们检验的内部情况告诉我;告诉我以后,她就跟我讲这个事非常大,你们一定要在保密的前提下反映,因为她也跟我讲了,生产血制品的这个团伙,有经济来源有关系网,在地方上非常的厉害,她也提醒我注意保护自己,我就把当时我调查,因为这个事情是非常属实的,把第一篇稿子和第二篇稿子发过去了。
张 蔚:在当地调查的时候,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
慎海雄:应该说开始这几篇稿子不是很难,发出来以后引起中央领导的高度关注,做了重要批示,但是在后面就遇到了非常大的困难。
张 蔚:什么困难?
慎海雄:不知道是什么环节上走漏了风声,那个提供情况的同志,有一天晚上给我打了个电话,在电话里她就哭了,她说没想到这个事他们知道了,她说下一步我可怎么过呀,我就过不下去了,电话里就哭了,我听了以后我非常内疚,当时我在稿子上没有写她名字的。
张 蔚:一篇内部的稿子是吧?
慎海雄:对,两篇我听了以后心里非常内疚,她认为这个事情,因为毕竟事实还是事实,而且他们继续还在生产,所以她说你们把这个事情,既然捅出来了一定要负责到底,那么我继续调查,应该说提供情况的人也不止她一个,其他的同志也给我提供情况,进一步证实了应该说是一个犯罪团伙,他们用从卖血村里采购的血液,带有病毒的血液生产血制品,这么一个事实。
张 蔚:中央领导批示以后为什么迟迟得不到处理呢?
慎海雄:就是因为他有关系网,有个严密的关系网,我当时也考虑到,就像原来所设想的那样,比较复杂,在这种情况下我觉得还是要写。
张 蔚:还是要写越是这样越是要去做?
慎海雄:对,还是要写。
张 蔚:你有没有为您提供线索的同志,还有您自己的生命担忧过?
慎海雄:后来的事情让我大吃一惊,有一天,我骑车从一条小路上穿过的时候,有辆车撞过来了,我当时第一个感觉是跳下来,但是来不及了,车子一翻我就倒地了,倒地以后我就失去了知觉,等我醒来的时候,我想爬起来,但是发现我这个手整个就麻木了,好像这个手就不听你使唤,我这样抬起来的时候,这个手就耷拉在这儿;我想完了我整个人爬不起来,我就看到旁边有很多脚,在我边上他们开始在议论我,开始声音都没听清楚。
张 蔚:当时这个车撞您,后来您想是跟这个事有关系的是吧?
慎海雄:我当时没想到,但是怎么想到有关系呢,因为医院里把我五花大绑,绑得像个机器人一样的叫我住院,我在医院里看到一张报纸,当地的一张日报,报纸上登了一个讣告,说某某同志不幸遭遇车祸去世,请她生前好友几月几日到殡仪馆送别,我一看就是给我提供情况的那位女同志;就是电话里跟我哭诉的那位女同志,我们在同一周内遭遇了类似的事,当然引起了我的高度警觉,这个看来人家是……尽管这种事情是不是偶然的巧合,还是必然的 这个事情也不好说,但是给我的直感是风险来了。
张 蔚:在整个事情的调查过程中,我想这个压力危险时刻都应该是在您的身边,您有没有想过在某一时刻,这个事情真的是非常非常危险?
慎海雄:想过。我后来就想甚至我的亲人,我最亲的家人也给我讲,他们有一点知道我具体也没告诉他们,他们说算了吧,这个样子你不要再搞了也劝我。
张 蔚:你怎么说?
慎海雄:我当时也考虑到真的是算了,没想到会弄得这么大,但是我回家,有一天去世的那个同志,她的丈夫给我打电话,他说我整理她的遗物的时候,看到一封信,就说你是一个很正直的人,你是很主持公道的,她生前经常跟我讲起你,看来她的丈夫也不知道内情,他就跟我讲了这些,从这个电话就引起我的强烈的这种责任感,我觉得人家生命都消失了,我不能辜负她的希望。
张 蔚:除了您刚才提到的车祸,他们还用过其他手段威胁你吗?
慎海雄:就是开始的时候,也不能说是威胁吧,他们也通过人跟我讲,就说这个事情不要搞下去了,搞下去没有你的好处跟我讲过,我说我本来也不想要什么好处,我就继续写;秀才报国我有一只笔,最后效果应该是不错的整个犯罪团伙全部一锅端掉,彻底被处理了。
张 蔚:这样的话你的朋友她就没有白白地牺牲自己的生命?
慎海雄:对,我这一辈子到现在为止,最内疚的就是这个事。
张 蔚:作为一个记者责任是非常大的,而且有些东西一旦开始了,你不能做到一半就不做了,得把它一直做下去这需要一定的毅力的吧?
慎海雄:对我觉得我这个人是这样的,只要看准的事情,如果搞批评报道的话,我要求我自己无私无畏,你有私你就不要搞批评报道搞舆论监督,无私才能无畏,第二个爱民方能为民,你爱老百姓深深地爱着老百姓,你才能为老百姓说话。
张 蔚:从2000年起,我们国家掀起了一个学生减负的高潮,这事好象跟你也有关系是吧?
慎海雄:这事情是这样的,有一个星期天我正好值班,我看到地方报纸登了一条,金华一个中学生杀死了他的生母,这么一个事情我当时就想,这个事情跟我前一段时间听到的,一系列的关于因为学生负担过重,导致了这种恶性事件就连在一起了,我觉得这可能是个问题,所以我跟我们金华记者站的谢云挺同志联系了,我说我们应该发一个稿子,小谢就把这个材料发上来了,我处理以后作为内部材料报上去,报上去以后过了没多久,就是1月30日深夜,我在家里睡着了,我爱人把我推醒了,她说有个电话你赶快接一下;我一接是我们分社社长费强同志打来的,他说刚刚接到总书记江泽民同志打来的电话,江泽民同志看到了我们的内参,他要核实三个细节问题;第一、这个学生有没有精神病;第二、这个母亲平时有没有虐待他孩子的行为;第三、到底是不是确实是由于学习负担过重;导致家庭悲剧。
张 蔚:那江泽民同志对这个事想得还是非常细致的?
慎海雄:对,我们当时就感觉,这个内参可能写的急了一点,把这些应该说清楚的事情没有说清楚,小孩子有没有精神病这个事,非得有法医鉴定不可,所以我连夜打电话,打了好多电话,最后终于找到一位金华市公安局的一位同志,他的手机没关半夜把他叫醒,我跟他简单的说了一下,希望能够配合一下,找几个法医给他鉴定一下,第二天一早他们就鉴定了,犯罪嫌疑人这个小孩,心智非常正常从其他的材料渠道当中我们也进一步证实,这个母亲平时对小孩是很溺爱的,没有虐待的情形;第三个确实是学习负担过重。
张 蔚:证实了你们的推断?
慎海雄:对,家长望子成龙心切导致悲剧,江泽民同志看了我们的材料后,就是2月1日当天发表了著名的,关于教育问题的谈话引了我们里面的材料,由此全国性的学生减负高潮就展开了。
张 蔚:那江泽民同志对这件事这么重视,您从这中悟出了什么东西?
慎海雄:我觉得我们平时作为记者,我们在火热的生活一线,我们接触了很多具体的事情,但是能不能抓住一个典型的事情,从这个典型事例当中看到一些规律性,本质性的东西,我认为这就是记者的本领,其实给学生减负还是一个比较敏感的话题,尤其在江泽民同志发表讲话之前,很多人可能对这个事情不是特别敢说。
张 蔚:你为什么能够抓住这些特别敏感的东西,而且敢那么直接的把自己的意见表达出来呢?
慎海雄:因为这个事情我刚才讲了,学生负担的事情我听到过很多传说,比如说有一个传说是这样,说中央有一个同志做他孙子的考卷,做出来以后还不及格,因为现在题目的刁钻已经引入歧途了,第二个当时有类似的事情,在浙江发生过好几起,都是学习负担过重,家长望子成龙导致的悲剧,我记得1988年我刚刚在新华社实习的时候,我就写过一篇稿子跟另外一个实习生,杭州有个母亲望子成龙,因为孩子学习不好就和孩子一起悬梁自尽了,我当时就写过一篇稿子,我印象非常深,望子成龙酿悲剧母亲和孩子共悬梁,孩子因为小就身子就脱下来了,母亲就自缢身亡了,很多事情因为我平时也在思考,可能我们教学体制方面,该反思了、该反省了,这也是缘于积累。
张 蔚:不是因为一件事情而触发的?
慎海雄:对,如果就光这一件事情,也就写一个晚报专电。
张 蔚:我就在想,为什么慎先生你笔杆子这么硬?他写出来的东西都能得到有关领导的重视,而且能够真正改变?
慎海雄:我觉得你这个镜头应该会思考,你这双眼睛也会思考,你这只笔也会思考。
张 蔚:但是会思考不是一个记者最基本的要求吗?对记者来讲?
慎海雄:对,我现在觉得要思考比较深的问题,我自己还做的不够,但是我觉得当一个好一点的记者,这个是无止尽的。
张 蔚:说到为老百姓说话在这么多采访里,有没有哪件事给你印象特别深?
慎海雄:印象特别深的事不少,有一件我可以讲一讲,就浙江青田县北山镇大岩下村的农民
叫徐志张,他是一个志愿军退伍军人,但有一次找到我的时候,我感觉就像个叫花子,浑身臭气熏天,他说已经在外面流浪多年了,我说怎么会这个样子也是人家介绍他来的,来找我;他跟我讲了一些让我很生气,让我也感觉到很愤怒的一件事情。
张 蔚:什么事?
慎海雄:他说三年前,他跟他儿子在番薯地里劳动,看到一条奄奄一息的狼狗快死了,他就把这条狼狗顺手牵回家就死在家里了,这狗的主人是当地一霸,当地的供销社主任兼武术教练,吴某人所有,结果吴某人就带了打手就在他家里打砸,基本上把他家里荡平了。
张 蔚:就因为他把奄奄一息的狗带回家?
慎海雄:对,这条狗的主人说这条狗是被它打死的,你打死我的狗我就要你的命,结果他一定要说徐志张的儿子打死了这条狗,拿了尖刀要去杀,结果他的儿子跳窗而逃,后来恶霸就在徐志张的家里,中堂里挖了一个坑,把狗扔进去然后要把老农拖进去要一起埋,我当时听了这个事情真是。
张 蔚: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慎海雄:是呀,我觉得怒火中烧,我小时候看过《平鹰坟》这部电影,恶霸家里一头鹰死了 要农民披麻戴孝,我说我们现在堂堂共产党领导下的今天,居然还有这种事情发生而且更荒唐事情是三年没有解决,老农在外流浪三年家里不成样,儿子在外流浪三年;就因为一条狗,我说这个事情我是管定了,我非得帮你讨个公道不可。
张 蔚:你怎么做的呢?
慎海雄:我去调查了几次清清楚楚,整个情况清清楚楚写了个材料,青田“狗案”何时能了
把整个事情就写下来了,我当时就觉得,因为那个恶霸据说在地方上有千丝万屡的关系,这个亲戚、那个亲戚、执法部门都有他的亲戚;我就对不起我拿了内参直接去找省领导,我一个个领导去找,结果这些领导看了以后一个个拍案而起,批示、批示。
张 蔚:那个恶霸您刚才讲在当地的恶势力是非常强的?他们在你采访的过程中是怎么对待你的?
慎海雄:他们以为我去调查以后,就觉得这个事情三年了,整个事情都搞定了。
张 蔚:没把你当回事最后下来的结果?
慎海雄:就是我写内参的过程当中,那个老农给我写了封信,他在信中就说,这是个万恶的黑社会,他是这样讲的,当时看了这封信,心里头非常的沉重,很让人心痛,我作为一个共产党员,他作为一个志愿军的退伍战士,因为我当时拿到他的军人退伍证,我看他徐志张老人当年英俊的样子双眼炯炯有神和现在这个判若两人,现在就是个叫花子,但是他的眼睛还是原来这副眼睛,充满了刚毅,我也不好说,我当时知道很多领导同志已经批示,我也不好跟他多讲;结果过了半个月不到,徐志张找到我了,他把我给他买食物的两百块钱,做了一面锦旗送到我这里来,他说这个恶霸已经抓进去了,我家里的房子都已经修好了,非常感谢你,我说老徐你看这个社会还黑不黑,他怎么说,他说共产党的天看看来是亮的,所以当时这个事情给我的印象非常深刻。像这么一件事情如果我们不给他伸张正义,他对我们党和政府会怎么看呢?他彻底失去希望了。
张 蔚:尤其是你说他是志愿军,他曾经我党和国家冲锋陷阵过?
慎海雄:是,所以我觉得,这件事情我做的非常应该,我自己也比较满意。
张 蔚:你刚才讲有许多人会主动来找你,让你去帮他们申冤或做什么?你管的过来吗?这么多事?
慎海雄:我是这样的,我要求我自己,凡是人家来找我上访的情况,只要我能管的,能尽我之所能的,我都要管,当然确实有这种情况;有的是他反映的问题比较细,我做为新华社的内参不可能,大量的稿子是不能写内参的,也不能公开报道的,那我怎么办呢?我就初步做个调查,然后写上我自己的调查情况,然后寄给有关部门;我很感谢浙江的省委书记张德江书记和当时的省政府其他领导。我寄过去的信,他们到目前为止没有一封不批的,这一点让我非常感动。
张 蔚:这些领导真是好领导而且也是您工作这么多年,建立起来的信誉,才让他们对您的每封都加以重视,都给予批示的我想?
慎海雄:可能是这样吧,作为一个记者尤其是像您这样,经常写这种文章为老百姓申冤的
肯定是要跟,因为有善就有恶的一面,肯定要跟很多恶势力去做抗衡。
张 蔚:他们在这个过程之中,他们也会想各种方法,来让您不要把这件事情说出去,在这过程中,有没有人想过要来贿赂贿赂您?
慎海雄:这个事情当然有,而且不止一件有的是,送礼给你。
张 蔚:送到您手里让您印象最深的礼物是什么?
慎海雄:印象最深的是1998年,我到浙江台州去搞调查,他们反映当地有一家金融机构非法集资,而且造成了大量的资金老百姓拿不到,老百姓的钱拿不到,跟我反映,我就写了内参写了个内部材料,引起中央领导同志高度重视,后来(他们)也拉拢了我好几次,送点材料来,能不能做个广告,能不能搞个正面报道;我们给你们做点广告也行呀,什么什么的,我都放在一边,我心里是有数的这件事,而且我发现这个行长跟这个老板不分彼此,关系很不一般,给我的感觉就是这个行长就是这个老板的俘虏给我这种感觉。
张 蔚:就凭你记者很敏感的嗅觉?
慎海雄:那当然了,这个我一看就感觉到不对劲儿,结果这个老板过了一段时间又来了,他说哎呀,上次那个事情还请你多关照,解铃还需系铃人,我路过这里,行长让我顺便带点东西给你,你收下吧,也不是我的东西,一个袋子,我马上打开一看,有个红红的东西,一看还是个钻戒,数一数还几万块钱,我说不行,这个东西你拿回去,他说哎呀又不是我的东西行长让我送的,我说不行你不收回去,我马上就给它扔到马路上去,他说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子,我说丑话说在前面。
张 蔚:你没有觉得会给他面子上有点过不去或者怎么样?
慎海雄:不会,我觉得作为我的第一反应就应该是这样,没有任何考虑毫不犹豫。
张 蔚:面对钻戒或者其他礼物你从来没有动过心?
慎海雄:我认为我既然要把这个事情公正地写下来,如果有点私心介入进去,你永远也叫不响,吃了人家的饭总归嘴是软的,我觉得新华社记者这五个字,我自己说这是金光闪闪的五个字;你被铜臭给抹上去了,那就完了。
张 蔚:我这里有个统计数据,就是说您在十多年记者生涯里,有三十多篇报道曾经被中央领导批示过,您写的这些东西这么受重视,是不是跟您所在的这个媒体也非常有关系?
慎海雄:对,我觉得新华社这个地方是一个锻炼人的熔炉,作为新华社记者在工作当中,应该扎扎实实的履行它的耳目喉舌功能。
张 蔚:您现在已经升到分社总编辑这个职务了,还有时间像以前那样经常往下面跑或者经常为老百姓写这些稿子吗?
慎海雄:我只要有时间我就愿意写,我觉得记者的乐趣在于写新闻、在于搞报道。
张 蔚:这个笔杆子一辈子都不会放下的?
慎海雄:对,我想不会放的。
张 蔚:希望您能写出更多更好的文章来,好谢谢您!
个 人 资 料
1967年生
1989年毕业于杭州大学
毕业后在新华社浙江分社工作
长期从事农村报道
连续十年获新华社内参报道先进个人
2002年获范长江新闻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