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张蔚 嘉宾:唐师曾
有这样一个记者,地球上最高的地方,他上过珠峰大本营,最低的地方,他下过死海,最冷的地方,他去过南极,最热的地方,他到过马来西亚热带雨林,最危险,他采访过海湾战争,最悠闲,他跑到美国当了一次农民,这就是外号“唐老鸭”新华社记者唐师曾,一个用独特视角看世界,一个永远行走在路上的人。
张 蔚:欢迎来到我们记者档案,刚才看你在路上走的时候特别开心,看到你开着这辆车, 感觉也特别满意?
唐师曾:我一生下来就喜欢车,到四十多岁才有一辆真正属于我自己的车。
张 蔚:你看人家都说记者东奔西跑是天经地义的?
唐师曾:因为要到处跑新闻。
张 蔚:但是好象你这个人比一般的记者更能跑,一般记者圈的人提起“唐老鸭”都说这个人老在外面,为什么那么喜欢在外面跑,在家呆得住吗?
唐师曾:我老觉得人的生命吧,一个时间、一个空间,时间是一个固定的值,人过七十古来稀,如果按七十年算,七十乘以三百六十五天,等于两万五千五百五十天,前二十年上学,后二十年退休,剩下中间二十年入团,入党,找工作、买房子、追女孩、赡养父母 、繁殖后代,所以没有几天能够去干自己想干的事,所以逮住机会,我就干得特别死,危险或者什么的,根本就不想,只想享受过程。
张 蔚:我看你挺豁得出去的?
唐师曾:不是豁得出去,我干一件事只想这一个方向,别的不想。
张 蔚:你这性格挺配你穿的这件衣服,你今天来我们演播室之前我就在想,你会不会穿一件红衣服?
唐师曾:这是我一有重大仪式的时候的首选。
张 蔚:为什么?
唐师曾:因为我最喜欢一句话就是恺撒说的,“我来了 我看见了 我赢了”,恺撒的红就是我这种红。
张 蔚:是吗?
唐师曾:是血染在战袍上的这种红。
张 蔚:一般人认识“唐老鸭”都看过你很多书,从文字里认识你的比较多,因为你其实事业的开始是一个摄影记者,我们让你把你这些年来,通过你的镜头了解到的世界带到我们演播室来,好咱们来看一看?
唐师曾:这个是可可西里,这是1990年我参加国家可可西里探险队拍的,地球刚开始的时候,没有人类的时候就是这样,这是长江的源头,这是长江和黄河源一带可可西里腹地,非常原始的。格拉丹冬,没有什么人管它,水就这么流,山就这么长着。
张 蔚:这是你喜欢的一种生活环境吗?
唐师曾:我喜欢,我开着车就去这种地方,比如说这个,高山,我觉得就像阳男人
那些河就像女人,那些女人是不化妆的女人,本身就是充满母性的大河,不像那种描眉画眼,长得跟冰淇淋似的,它是真正的水。
张 蔚:所以你喜欢这个最原始的状态,那在城里呆着不憋死你了?
唐师曾:所以我要买个吉普车出去。
张 蔚:怪不得你老不在家呐?
唐师曾:这就是讲的社会,这是古巴比伦,那是远处的一只狮子,狮子下面是一个女人,这也是人类社会一个永恒的主题,英雄和爱情,又是男和女,或者说是死亡和生命,这是我1991年海湾战争刚结束时候拍的,这是一个伊拉克打扫卫生的人,这过去应该是一个旅游点,应该人很多,但现在空无一人,因为战争没人看,这是我在加沙拍的,大概是1993年,就是那时候巴以和谈说要给巴勒斯坦建国,我觉得当时拍这张照片,拍了好多张,这张是其中一张。
张 蔚:为什么要挑出这一张?
唐师曾:大的这个人是一个以色列的士兵,戴着个眼镜,拿着步枪,穿着军靴,武装到牙齿,这是一个巴勒斯坦小女孩,在这个军靴边上,比军靴高不了多少,一脸茫然。
张 蔚:你是个喜欢孩子的人吗?
唐师曾:我喜欢孩子。
张 蔚:你出去采访的时候看到有这种情况,是不是特别注意因为有小孩子在旁边?
唐师曾:对,后边你会看到还有好多孩子,这个反差是特别大,我曾经幻想,我应该像斯诺,那样的国际主义者,应该有不同肤色的孩子,这是伊拉克的巴士拉,所有这些上面都是雕像,刚才那是不同的信仰,比如说阿拉伯人信穆斯林的和信犹太教的,就是同样信安拉的他们也打仗。
唐师曾:在这一段有九十九个英雄,每个英雄塑像都指着对岸,就是敌人在那边,底下坐着的这两个人是活人,我就想一旦再战争,说不定他们也会塑在这儿变成塑像,任何生命不管他是卑贱也好、贫穷也好、疾病也好,都应该别变成这样的塑像,这是伊拉克我拍的,1991年的1月,就是海湾战争开打的前几天,这些小孩都举着牌子,不要战争要和平,要萨达姆不要布什,这些小孩什么也不知道。
张 蔚:他们知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唐师曾:他们不知道,看这些小孩脸上还露着笑容,觉得好象在玩似的,但是他们的妈妈知道,你看他妈妈一脸,这种表情,给他穿上衣服准备逃难,因为战争,马上就要开始轰炸了这小孩眼睛挺大,比那小孩知道点,可能是他妈刚给他屁股两下,所以他知道有什么不祥的事即将来临,但是大概什么事他也不知道,这也是1991年1月战争即将爆发的时候,我在巴格达拍的,这母亲的脸上好象充满了忧郁,眉头都是紧锁的,这没办法然后,这是封锁了十年之后,2000年的时候,我第五次去伊拉克,我自费去的,那时候我生病不能工作,我自己攒了点钱我就去了。
张 蔚:生病也不老实在家呆着?
唐师曾:我想持续关注这个国家,你看这个小孩的脚是光着的,要是这么大小孩在中国,改革开放,小孩都知道穿耐克鞋、阿迪达斯鞋什么的,这小孩连鞋都没有,帮助他妈妈烙饼。
张 蔚:他们在那儿,每天都吃这些吗?
唐师曾:这就是大饼,阿拉伯人吃的那种大饼,因为有这种饼吃已经不错了,战争封锁了十年的情况下,有顿饭吃,就算不错的了,这是海湾战争时候的以色列,伊拉克一受到攻击,伊拉克就把飞毛腿导弹往以色列扔,以色列和国际社会都认为伊拉克有生化武器和其他的核武器,所以他们戴防毒面具,这么点小芝麻孩没法戴,就的搁里面罩起来,那边战争惹的没饭吃,这边连空气都没法呼吸。
张 蔚:你怎么拍到这张照片的?你是到这家人家里去?
唐师曾:我就住在以色列。
张 蔚:这是一个人家里 还是……?
唐师曾:就是一个人家里,他请我上他们家去。
张 蔚:你也戴防毒面具了吗?
唐师曾:我每天挂在身上,不挂不行,一人一个小盒子,随身戴在身上,没有情况也戴在身上,有人检查的,这个真的是跟我们这个和平环境下很难想象,大家随身携带的都没有这一样,战争可以让人重新看一下世界,战争完了到现在,这是2000年我在萨达姆儿童医院拍的,这小孩是血液病。
张 蔚:几岁这小孩?
唐师曾:六岁多,你看这手,不停地抽血,只能等死没什么救,这是她妈,这是她爸,各种奇怪的病多极了,我还拍过一个小孩,生下来没有食道,就是战争造成污染,所有东西全乱了,平常还说什么环境保护呢?打起仗来那管什么保护不保护,后来塞维茨的战争论说,战争就是无限制的使用暴力,一打起仗来就是怎么解恨,怎么下黑手怎么来,哪顾得上那些说法,这小孩没准现在已经死了。
张 蔚:这小孩很漂亮我发现?
唐师曾:对,阿拉伯女孩都特漂亮。
张 蔚:作为一个记者,当时你拍这个照片的时候,你心里好受吗?
唐师曾:我这次去的时候,我还想找原来的两个女儿,就是认的两个女儿,结果没找着
那两个女儿当时这么大
现在肯定已经亭亭玉立了
张 蔚:在什么情况下认的两个女儿?
唐师曾:十年前陪着我的当地情报部的一个人,他有两女儿,说唐你要回去了,把我两个女儿带走吧,当时我就说着玩的,当时我也没什么远见,就没带走,要是现在我就带走了,当年七八岁,现在应该是十七八岁,绝对是美女啊,回来这次我又去找,那是双胞胎。
张 蔚:找着了吗?
唐师曾:没找到,不知道去哪了,找不着了。
张 蔚:所以看着这个小女孩又让你想起?
唐师曾:我又想起十年前,我当时可以拯救这两个生命,但是我就没拯救,仇恨的种子,由 于战争的持续,继续在这边越埋越深,这是伊拉克首都巴格达两家最好的饭店,拉希德饭店是所有外国记者来住的地方,这是拉希德饭店的门口,一进大堂地上有一张乔治·布什的脸镶在地面上,所有的人要想进拉希德饭店,就是外国记者,外国高贵的客人,都肯定踩着乔治·布什的脸去,后来我把这个写到书里面,后来又有好多记者去深挖掘这种事,我是新华社记者,新华社记者,按照路透社说的,最好的记者是干通讯社的,我只干那件事的最开始,后续深挖由别人去,这个我记不清了,是1999年还是2000年,还是2001年,我去过几次,在金三角拍的照片,这俩小孩几岁他都不知道,因为他们是文盲。
张 蔚:你看他们像多大的?
唐师曾:按理说,有六七岁。
张 蔚:也就这么高?
唐师曾:但是弄的这个步枪,特别著名的叫AK,我还怀疑是假枪,他拿起来就朝天打了一梭子,当、当、当,你看这眼神,绝对不是小孩的眼神。
张 蔚:有点麻木?
唐师曾:而且没法说,这眼神让我不高兴,这些小孩都是孤儿。
张 蔚:他们父母不管吗?
唐师曾:他们都是一个军校的孩子。
张 蔚:父母送他们去上学?
唐师曾:他们要学的就是这种战争艺术。
张 蔚:那父母没想过要让他们读书吗?
唐师曾:你看他们大人在干什么,这是一种老式的,天平式左面放着英国的制钱,右边放着是大烟,他们大人在做这种交易,买卖这种东西,我一到,坐在这儿卖东西的跑了,对他来说很危险,我要照着他他完了,他要见了我,不把我给弄了他就完了,所以我也危险我照完就跑,所以这种照片虚乎乎的也不是很美丽,他们的女人这样,丰乳肥臀,在这边按摩隔壁就是门诊。
张 蔚:难怪孩子这么小就抓起了冲锋枪,所以这种你看起来……?
唐师曾:凡是照这种(照片)都是欠揍的,所以我用这种很结实的相机。
张 蔚:挨过揍吗?
唐师曾:能不挨揍吗?但是不能说。
张 蔚:为什么不能说?
唐师曾:一个人,这种事是你自己选择的,海明威的话“如果你要是好样的,出了倒霉事就赖你自己”,所以你去之前就作好了挨揍的准备,挨揍是人生中必经的一课,还有好多呢,刚才从非洲到亚洲到金三角,不光亚洲有穷人,就是最发达的美利坚也有这样的穷人,1996年还是1997年我开车,从加利福尼亚过拉斯维加斯,灯红酒绿 一座燃烧的城市,在沙漠中再过了这边就是内华达了,内华达的青山里面一条公路,寒风习习,我开车往前走,什么也没有,看见远处一个人,我车停在路边等他过来。
张 蔚:这是一个很典型的美国无家可归者,他往哪儿走?
唐师曾:我不知道他往哪儿走,他从内华达往亚利桑那走,而我问他上不上车,他还对我充满警惕,他也不理我,我就是想拉他,我想让他在路上给我讲故事,不然我旅途一个人很没劲的,要是拉一个美女容易犯错误,拉一个硬汉,还能跟他学习学习,这是在西奈半岛拍的。
唐师曾:这是1992年拍的 西奈是摩西出埃及走的那个地方,一直是打仗兵家必争之地,现在你能看出来这是一个阿拉伯人,一个非阿拉伯人,这肯定是基督徒或犹太教徒,在同一片海滩上,面对同一片大海就是红海,躺在同一个沙滩享受着同一片阳光,呼吸着同一的空气,在同一个阳伞下。
张 蔚:但是他们的心情是相似的吗?你觉得?
唐师曾:他们心情不得而知,但是这种事,我老觉得是很短暂的,我希望这种事能持久,能永远,这也就是古兰经、圣经、新约、旧约,犹太教或者什么科普特教,他们所追求的,但是很难,所以才需要要有记者,比如说像我这样的到那儿去走走。
张 蔚:战争在你的心目中是什么样的?
唐师曾:战争是极残酷的一件事而不可避免。
张 蔚:你相信世界会有和平的一天吗?
唐师曾:你没看见我车上写的大字就是和平
张 蔚:但是你相信吗?
唐师曾:我只能为那个祷告,和平我觉得是短暂的,战争可能是长期和绝对的,这个男孩叫毛新宇,我拍的时候是1997年12月17日。在西山毛新宇结婚,毛新宇是毛主席唯一的孙子,你看他们在毛主席像前面,他媳妇是个山东女孩叫郝明丽,穿着一个婚纱。
张 蔚:很西化的?
唐师曾:纤纤玉指,正在把一个结婚戒指往毛新宇手上(戴),而背景就是他们家的毛主席,我觉得毛主席看着咱们现在生活这么美满的后代那么高兴。
唐师曾:一面世界上有战争有邪恶,什么贩毒啊、卖淫啊、毒品啊、包括战争屠杀、核武器、生化武器,但是人还是充满希望的是吧。人继续繁衍他们的后代,继续往前走,我看这个也特好 如果不改革开放。
张 蔚:这也是“唐老鸭”的希望?
唐师曾:如果说还像过去那样搞运动什么生活不可能这么富足,不会这么安定,我也买不起莱卡相机,用不上IBM电脑,我也不能全世界行走,这是人打扰自然,这是我1988年在秦岭,这一只野生状态的大熊猫,我挡住它路的时候,它说小子,你怎么闯到我这儿来挡我的路,现在人的脚走的越来越远“假舟楫者可以千里”。你看这是一爹带着一孩子,已经去南极了,去南极旅游的人很多,但是就希望人到了那儿以后,千万不要把人的恶习带到那儿,什么贩毒啊、战争啊、嫉妒啊、邪恶呀,什么那些不好的七大罪恶带到那儿,把七种原罪带过去,那边就让他保持这种种冰山。
张 蔚:南极是你一直向往的一个地方吗?
唐师曾:这是南极的土著居民,地球屁股那儿最后的守望者,这种企鹅叫帽带企鹅,你看它帽子底下有一道黑,面带微笑,守着最后的冰山,我就希望人,不要把人和前面那些照片,所带着的那些恶习、那些原罪、带到这块地方污染这块纯净的土地,让美丽的帽带企鹅 再过好多好多年,还能在这儿住着,还继续朝这儿看,我每当看到它的时候,我就能看到我自己有多脏多丑恶。
张 蔚:是吧,我还想说它娇憨的样子挺像你的?
唐师曾:还像我,我没它好看,我打扰了它生活。
张 蔚:南极一直是你向往想去的地方吗?
唐师曾:南极想,还有好多地方都想,我还想去一个地方,想去非洲拍猎豹。
张 蔚:这个愿望我觉得是能实现的?
唐师曾:我喜欢猎豹,猫科动物我都喜欢。
张 蔚:你是个喜欢真正探险的人?
唐师曾:我崇拜那种样,我朝着那边努力,但我自己是一个胆小鬼。
张 蔚:怎么会呢,看起来不像?
唐师曾:现在这个时候所谓的探险,相对来说越来越安全,比如说上个月我刚去的珠峰
十二年前我走青藏公路的时候,特别怕感冒,人一感冒在高压的情况下,高原、高寒、压力大,它就会使右心室肥大,红细胞增多 ,会肺水肿,肺水肿几个小时之内得不到氧 气和正常压力,很危险的立马就死了,而从可可西里腹地要到青藏公路上最快走七天,到了青藏路 要想走到拉萨或西宁有高压氧仓的地方,也得走两天。
张 蔚:是你以前以前去的时候?
唐师曾:但现在不同,现在在修青藏铁路,每隔一两公里就有一所医院,铁路高度组织化 纪律化,科技化的一种队伍,有现代化的医院、有高压氧仓,比如我在路上,刚一不舒服,青藏铁路总指挥部总指挥就会说,“唐老鸭”不能在我们这儿完蛋,赶紧把我搁在那儿吸氧,给我吃好东西让我住在那儿,迅速就能恢复体力,所以现在这种探险比原来的危险性降了很低,因为科技发达了,就像我刚才说的我刚做记者的时候,一个手机这么大,现在我做快退休的记者了,一个手机才这么大,而且功能远比它大得多,还有GPS随身带,一个人过去还得看指南针,一大堆东西,但是反之成本也更高。
张 蔚:拍了这么多照片,你刚才给我看了这么多,就跟说自己孩子似的谈到每一张,都有没完没了的话想要告诉我们,那么有没有你精心设计地想拍照片,研究了半天计划了半天,结果没拍成的?
唐师曾:我是一个新闻记者,到了那儿撞了什么就什么,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是我听说有一次你在美国拍羚羊,蹲了好久,那是后来这么说,一个重要原因,还是为了省汽车旅馆的一夜店钱,是兼而有之。
张 蔚:兼而有之为了省一宿的住宿费?
唐师曾:美国警察问我为什么这样,我就说拍羚羊的,被抓住了,但是不许在这儿停车露宿
它的旁边可以有宿营,宿营是交几美元弄个帐篷那种,你肯定知道,我呢就是中国人好面子,不能让美国人觉得,还是一流寇,到了一文明法制的地方,当然我也想拍羚羊,因为我知道羚羊在可可西里,我拍过那种最高的,羚羊的腿这个地方有两个窟窿,藏人说是吃大雁的粪,跑起来像飞一样,我喜欢那种擅跑的动物比如像猎豹、羚羊。
张 蔚:经常在外面跑你妈担不担心你?
唐师曾:我妈不怎么管我。
张 蔚:从小都不管吗?还是你训练她不管你?
唐师曾:习惯了我脾气不好,脾气巨大。
张 蔚:不让你干就发脾气?
唐师曾:我妈她就像我开始第一张照片,第一个河似的。
张 蔚:最原始的那个状态?
唐师曾:就是我今天的第一张照片,她是不涂脂抹粉的水,所以她就是滋养着长江、黄河的源。
张 蔚:所以你在外面的时候,我记得看你书里说的一句话,那时候不想家但是很想祖国?
唐师曾:那也是从妈这儿延续起来的一个习惯。
张 蔚:你有没有给你妈拍过照片,天天端着相机?
唐师曾:没想起来,你真好,一会回去就拍。
张 蔚:这么多年没给你妈拍过,你妈也没说,还是你这专业摄影师给妈拍张照片?
唐师曾:没说过,一般不大会这样,你说你当主持,你回家说妈我主持主持你,不会。
张 蔚:这拍一张照片比主持主持要自然多了?
唐师曾:比如说我举例,1989年那一年我拍了九百个胶卷,那九百个胶卷,每天整理整理底片,得有多少张画面。
张 蔚:一张带你妈的照片?
唐师曾:容易可以不洗碗就吃饭,后我再说妈,坐着我给你拍一卷,太累了。
张 蔚:作为一个摄影记者你的镜头看来都是对着外面的世界,我们随着镜头看一下唐师曾的世界是怎么样的?
张 蔚:这是你家小院是吧?
唐师曾:一只狗的地方,是王小开,狗叫王小开,我生病竹子也都死了,这是我儿子叫亚;因为是在尼尼威,就是南边是巴比伦,北边是亚述,是在亚述有的他(孩子),所以管他叫亚述,他老打我。
张 蔚:非法驾车,你家儿子长得可真像你呀?
唐师曾:我准备等他懂事的时候带他走,我是在耶路撒冷跟神许愿的时候说;我要当个好记者,娶个好女人、生个小超人、小超人和好女人我写的都是复数;我很自私。
张 蔚:我给你拍两张合影,这是你和你儿子两张合影送给你?
唐师曾:谢谢。
张 蔚:下次出门的时候带着他?
唐师曾:不仅这两张,墙上的那些我也想拿走。
张 蔚:挂你们家孩子屋里,尤其在你不在家的时候可以多看他?省得打电话,所以我希望你儿子长大以后能够继续着你的这些梦想,能够继续你这些脚步走得更远?
唐师曾:对,那会儿他用的手机肯定会比这还小。
张 蔚:我相信是?
唐师曾:他用的这个莱卡肯定比这更结实,这是IBMT20,现在已经T30了,那时候他已经T80。
张 蔚:那是咱们不能想象的世界,但是不管怎么样,得有一颗愿意走出去的心,才能真正走到更远的地方去。
唐师曾:你真会说。
张 蔚:谢谢你来参加我们的节目,以后多来做客。
个 人 资 料
唐 师 曾 41岁
新华社摄影记者
1983年 北京大学国际政治血毕业
1990年 独自潜入伊拉克采访海湾战争
1991年—1993年 任新华社驻中东记者
2001年 当选全国十大新锐青年
记者生涯十六年 多次历险 著书四本
转自搜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