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张蔚 嘉宾:敬一丹
张蔚:大家好,这里是记者档案,马上就要过年了,我首先代表我们节目组,向观众朋友们和在新闻界辛勤工作着的同仁们拜个年,我们今天的节目也有关系,而且为大家请到了你们非常熟悉和喜爱的嘉宾,她是谁?等会儿就知道了,让我们先来看一下我们记者做的外面的采访?
这张照片反映的是十二年前的那个羊年,大年初一这一天呢,我正好在山西,借着过节的时候,拍摄农村的一些孩子们,那天火车上空空无人,我正在拍摄的途中,由于天气非常寒冷,人们都在吃饭,可是我呢正好赶在路上,又是困又是饿的就睡着了,正好有一个解放军军人,他也在车上给我拍了一张照片就叫摄影家过年。
我最难忘的一个春节是1991年的春节,因为我们做了一个特别节目,那个名字我很清楚记得叫《春风第一枝》,到一种什么程度呢?十一点节目开始播出的时候,好象这个节目还没有做完,于是前半截二十分钟带子在播出机房播出,后二十分钟带子在制作,把后一本带子做好之后,又立刻飞奔着送到播出的机房,后来我们听到新年钟声的时候,大家都一块跳起来拥抱在一起,都说这真是一个战斗的春节。
1991年的时候我三十岁,我的生日就是腊月生的,所以就正好跟春节同时,四十岁的时候我也是自己自愿去的,去地球的屁股;三十岁的时候在地球的脑袋耶路撒冷,四十岁的时候在地球冰冷的屁股在南极,那天我自己过春节,就是自己跳到海里面游了一分钟,然后又爬上来了想有一个吹牛的谈资。
1983年的正月初六,那天也是我过生日,买票马上坐火车就赶到济南,第二天清早赶到辽城张海迪的家,到张海迪的家里去,那时候也不记得什么过年不过年了,我们那天晚上在辽城招待所里睡的冷得不得了,我记得我穿着棉裤棉袄,再盖着被子睡的很冷。
就我来说十几年了,完整的春节几乎没有,真的是一次也没有完整过过春节,都是在这儿都是在编版,都是在出报。
张 蔚:确实记者这个行业看起来是挺风光的,但其中的酸甜苦辣很多人都不知道,有这样一位女记者,她在许多节假日都是在工作当中度过的,当别人都欢聚一堂享受天伦之乐的时候,她就在办公室里忙碌着,她就是中央电视台的记者、主持人敬一丹,有请一丹大姐,你好一丹大姐过节好,今天在演播室里见到你很高兴,而且我觉得你这件衣服也特别喜庆?
敬一丹:要过年了嘛。
张 蔚:你喜欢这种亮丽的颜色?
敬一丹:我挺喜欢中国式的。
张 蔚:中国式的就是一个唐装,有点像新派唐装,其实在演播室里,我们很少看见您是这身装束?
敬一丹:就是啊我也没机会穿,其实我特想有机会穿,终于在这个机会里穿了。
张 蔚:人家都说平时看不见一丹大姐笑,在镜头前都是很严肃的,你看这些照片都笑得很灿烂?
敬一丹:有一次我参加研讨会,一个专家我是第一次见面,谈着谈着大家就挺投机的,就谈笑风声,然后他就那样的眼光看着我,哎敬一丹你还会笑啊,我说那你以为呢?你以为我如果永远像《焦点访谈》那我还不累死啊。
张 蔚:所以我在这儿看着您能够非常开心的笑着?
敬一丹:跟我们聊天其实特别舒服,尤其是快过年的节目,又是一个谈记者本行的节目,所以特有笑的理由。
张 蔚:有一次您过接是在一个小车站上度过的是吧?
敬一丹:对。
张 蔚:那是哪年的事?是1991的还是1990年怎么想到去一个小车站过节?
敬一丹:其实很偶然的,就有一个朋友跟我说,他说他曾经在小站里工作过,火车站过去分为几等的,一等站、二等站、三等站,他这个是四等小站,四等小站是什么意思呢?他说就是每天从这儿过往的车大部分都是货车,每天就只有一对旅客列车在这里停靠,这个站上只有八、九个人是大山里头,全部都是男子汉,我说在这儿干活工作量很大很累吗?他说不累熬得慌,我说什么意思;就是大山里头好像是有一条铁路跟外界联系着,但是由于他们见到的外人太少了只有一对旅客列车,所以在这里工作的这些人,他所承受的东西是什么呢?最主要是寂寞,后来我就特别想看一看,这些人他们日常生活是什么样子,尤其是过年过节的时候,后来我就去了,其实这个地方离北京非常近,二百来公里,我就看了好几张地图找不到这个地方,这个地名叫旧庄窝,我在地图上找不着这个地方,后来我就做火车去了以后,去了以后是慢车,每站都停的那种慢车,终于到了在地图上找不着的小站。
张 蔚:为什么您听到这么一条消息,这么一个信息会抓住您的心,让你觉得过年一定要去下那儿,是什么让您对他们关注?
敬一丹:就是我特别想反映这种寂寞,其实我觉得寂寞是挺难反映的,也许看得见的贫困,看得见的热闹都是好反映的,可是人精神上的寂寞怎么反映呢?尤其他要是表现在一群铁路工人身上,于是我就去了,我一看那个车站果然就那么八、九个人,很快我就把所有人全认识了。
张 蔚:他们惊喜吗?
敬一丹:没有,那个时候我是在经济节目工作,还不像后来到《焦点访谈》工作那么脸熟,他们就知道来了一个摄制组,但是我在他们身上确实也能感觉到,尽管他们也是在大山里边,甚至可以说是在角落里边工作,但是他们毕竟是产业工人是那种有眼界的人,我就在那看着工人在那儿下棋,忽然间有一只狗从他们身边过,然后有一个工人就叫那个狗拉达、拉达,我说它叫什么,他说它叫拉达,他用车名给他自己的狗起了个名字,我觉得这就很不一样,我以为山里狗可能会叫黑子啊、虎子什么的,他说拉达,后来我就想这毕竟是铁路工人给起的名字,然后工人说我们还有一狗呢,那狗叫奔弛,然后我忽然就觉得他们的生活里也是有乐儿的,我回去以后就做在我那节目里了,就可惜我翻箱倒柜,我特别想把带子找出来,当年看到他们过年的情形,后来有的细节其实挺打动我的。当这个旅客列车在这里停靠的时候,我就看见所有的铁路工人全都站在站台上,还不是整整齐齐的站着,有的人靠着窗子、有的人靠着门,就看着这个旅客列车。
张 蔚:他们每天都有这一班(车)经过,为什么还要……?
敬一丹:他就想看看人,我去的时候是快到春节的时候,车窗都关着有的拉开一条缝,然后我就从铁路工人眼神里就看,他们就想看看人,这个我们生活在城里的人是体会不到的。
张 蔚:城里人都想到没人的地方不想看见人?
敬一丹:在山里头八、九个男人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们都希望在人群中,看到老老少少的人、男男女女的人,那种眼神里头我就理解,他们那种很深很深的寂寞,那车上也没有他们要接的人,也没有他们的熟人,他只是为了看看人,我心里就想我有一个镜头,就是反过来拍他们看那个车的眼神,我就想他们心里在想什么呢,也许看到了一个少妇,他也可能想到了自己的妻子,看到孩子的时候,也可能想到了自己的孩子,每当这个旅客列车走的时候,他们每个人就这样特别若有所失,(这个)细节也挺让我动心的,甚至就让我想到了一个我所经历的生活细节,就是我当知青的时候在小兴安岭,我们那地方不通火车,轮船是从我的家乡哈尔滨方向开过来的,好几天才有一班船,那个船来的时候,我们好多知青都到江边去看,就到松花江边去看,然后有的人就问我你来接人吗?不接人。那干什么呀?看看,就看有人上来 有人下去的时候,我有一个感觉就是,这个船是从我家乡方向过来的,其实我什么人都没看到,但是就想看它就是我为什么对那个铁路工人,那种寂寞有感觉,可能就是他就和我。
张 蔚:我觉得您是一个很细心的人,记者大家都说要有很强的洞察力,但是能抓住这么小的细节,能够把镜头把它放大,是什么让您具备了这种抓住细节的心思?
敬一丹:这个我不知道,这可能也不是什么故意的,它就让我心里一动,就让我心里能动起来的东西,我好像就有一种预感动不起来这个节目做得肯定不怎么样。
张 蔚:你做每个节目都有心动的感觉?
敬一丹:不是,不是所有的,后来我在小站就跟他们过了一个小年,就是腊月二十三,我们包饺子,可是没有擀面杖,后来那儿的工人就用啤酒瓶,用酒瓶子来擀饺子皮,我记得当时最流行的歌就是《好人一生平安》,当时就在唱《好人一生平安》。
张 蔚:我觉得现在人日子过的都很麻木,能够停下来注意这种细节其实特别难?
敬一丹:可能跟我当知青的那段经历有关,如果说我当时心里,没有那种很难以排解的寂寞我在面对别人的寂寞的时候,可能也不会一下子有,忽然间有一种碰撞的感觉。
张 蔚:所以做一个好的记者,有丰富的经历是很重要的?
敬一丹:对,从这个小站回到北京的时候是直接回台里去了,回台里送设备,正好走过春节晚会的演播室外面,就是中央电视台圆楼那块,我就特别促不及防一点都没想到,忽然间我看到花团锦簇特别热闹的时候,我第一次产生受不了的感觉。
张 蔚:反差太大了?
敬一丹:其实这种情形我年年见到,但是我从小站从那么深的山里面走出来,从那么平常的一群人里走出来。
张 蔚:而且离北京就二百里的地方?
敬一丹:对,忽然间看到这么热闹,我就很难形容我当时的心情,那个小站的工人连电视都看不到,所有的电视打开以后全是雪花,山太高了他们也看不到报纸,他们只能自己找一种排遣寂寞的方式。
张 蔚:春节的时候,是他们最应该享受一点欢乐一点热闹?
敬一丹:其实他们最基本的享受过年。过节的享受都没有,比方说我跟家人一块吃顿饺子吧,我能跟孩子一块,看着孩子给点压岁钱吧,就这样的都不能做到,过年就讲究个团圆,团圆是人对年的最大的一个盼头了,但是他们连团圆都很难做到。
张 蔚:我想咱们中国可能有很多小站,这只是其中的一个,而且一年又一年?
[视窗·短片(二)]
有一个记者说的特别好,他说如果人能站着睡是最好的,或者说记者学会站着睡是最好的,可能就是这样一种职业,节日其实也一样。
我没有想牺牲一些节假日,那个时候我们平常去采访,下乡干什么的时候很少说这时候是不是该休息。
记者这工作机会是突然来的,如果当时有什么机会,顺理成章的就去了,并不刻意的要跟家里或不跟家里人如何。
从到电视台的第一年开始,就没有春节这个概念,初一、三十、大家期望还更高啊,所以节目还要做得更好一些就是这个道理;所以我们没有节假日的概念,没有春节的概念,因为我们不知道新闻是哪一天发生。
我记得那一年。我的节目是安排在初五、初六、播出的,原来我是想赶在年前给制作完,然后回家过年,因为我家在南方,但是因为节目当时领导还提出有些比较高的要求,所以我到大年三十的时候还没有审过,而且那时候领导还要求再改,那时候我心情复杂极了,就大哭了一场,趴在编辑台上就哭了。
张 蔚:春节的时候,要值班的时候您乐意吗?
敬一丹:我都提前好多天一进腊月我就看,能不能给我错开呢,其实这个时候心理也挺坏的哟,这次是不是能轮到方宏进啊,前两天我就跟翟树杰说,我说翟树杰按现在的班,临近春节那一周《焦点访谈》值班正好是我,可是我早就跟父母说好了,我要陪他们出去。
张 蔚:你每年都跟父母出去?
敬一丹:只要能我尽量和我们家的四位老人,就是父母和公公婆婆全家出去,最后两天你能不能钉住,问翟树杰你在哪儿过年,我就特期望他说在北京,他果然说在北京太好了,那两天你替我吧。
张 蔚:大家之间真的可能到那几天,都拿着日历在看在算?
敬一丹:但是也有确实走不开的,这是能走开的,也有确实走不开的。比方说我们去年做的《一年又一年》,那个节目就是年三十下午的,那你就无论如何你要干什么都得初一以后了,倒是天天挺热闹的就在台里头热闹,然后我们那个《一年又一年》是四点到八点,刚说完再见,你就看我们大家“哗”成鸟兽散,没有人说等着看看春节晚会,没有赶紧都纷纷往家跑,忙活的时候虽然心里头……,其实我刚才看了我们同事徐榕的心理大家都是共同的,实际上你当过年了终于放假了,一看自己年前节目录制播出的时候也挺满足的。
张 蔚:您周围的同事好像都说,说您是一个脾气特好的人,好多人都觉得您像个知心大姐一样的,觉得看不到您……?
敬一丹:只有我家人才能看出来我脾气不好的一面。
张 蔚:真的?
敬一丹:现在我们看到很多媒体,经常去树一些典型的人物,报道一些大家都关注的事情。
张 蔚:但是你往往把镜头偏向一边,去关注那些平时不被人关注的人,为什么你对这群人有这么一种情结在里面?
敬一丹:像我这个年龄的人当过知青,就这段经历就很重要,这段经历就是基层的不能再基层了,路都走到尽头了,你到那样一个角落里去,你就知道什么叫中国,什么叫老百姓了,以后不管生活中发生什么样的变化,好像你总有一个坐标,知道你自己从哪儿来就是那个根儿啊,就跟风筝线一样,它总是在一个地方栓着你看过底限,然后就会情不自禁,可能情不自禁就叫情结,就是那种没完没 纠缠着,我这个人比较恋旧,我对一切旧的东西经历过的东西就特别在意,我今天觉得这未必是一个好习惯,我甚至讲了我这么恋旧是不因为我过早的老了,就是心态上;你比方说过去随便写的一个小纸片,我就当成一个非常重要的东西给它收起来,过去经历的那些东西现在越来越容易想起,这也可能是老了,就这样我跟你说知青这段经历的时候我脑子里忽然想起我当知青的时候,在那儿过的那个年,我好像都能看到,我在那儿过年,那些人知道我今年不能回家,那时候我在基层的广播站,在林区的一个广播站里头,那些林业职工就给我送来好多好多吃的,东北是不需要冰箱的,他们送来的东西,就全都吊在我的窗子外头;他们家杀猪送来的肉,还有东北的粘豆包,那一年的整个正月里我只要打开小窗子,就从那个窗子拎出来一包,这是老张家给我送来的,再拎出来一包冻饺子,那是老李家送来的,我就吃了一个正月都没吃完,可能那是你吃的最好吃的,百家饭那是一个百家饭的一个年,被很多人的关心和爱包围着,其实我觉得干我们这一行的,过年也挺有意思的,有可能是每一个年都不一样的;就比如说徐榕她虽然哭了,但这个年成为她最难忘的一个年,她如果年年回家,其实年年回家你也分不清,如果年年都是和家人包饺子、嗑瓜子、聊天啊,当时是很温暖的很满足的,但是等过后想起来都是很相似的,但是有了这样一个年,将来一想我还曾经过了那么一个年,你们都在笑的时候,我在大哭趴在机房大哭,就是这也是将来可回忆的一个东西,现在我就想当知青,其实我就在那儿过过一个年,当知青五年其他年都回家了,恰恰就这个年我很难忘,也过过很多小年,也恰恰是到小站过的那个小年让我很难忘。
张 蔚:记者这行就是有让人享受的一面,也有让人承受的一面,还有让人忍受的一面,我们选择了它的话,享受、忍受、承受就都选择了,一个都少不了?
敬一丹:对,一个也少不了然后你回头看看呢,也未必让你忍受的东西就没有享受,它好像是掺和在一起的。
张 蔚:我听说您还是政协委员是吧,作为一个记者,又是一个政协委员,这种双重身份你怎么看?
敬一丹:我当了政协委员以后,我没有觉得这是另一回事,我经常觉得它跟我当记者是同一回事,比如说我提出的提案,经常就是我节目的选题,然后我看别人的提案的时候,我第一个反映就是这哪个能变成我们的节目。
张 蔚:职业病这是?
敬一丹:我通常是把这两件事看成是同一件事,记者尤其是在我们这样的栏目工作,它是行使舆论监督的这种使命,政协委员他是进行民主监督。
张 蔚:两种都是监督?
敬一丹:对,我就想我这人怎么总是在做这种跟眼睛相关的事监督,总是在看着,后来我想这个社会可能就需要这么一群人,这群人是干什么的呢?这群人不是为了让人舒服的,让人舒服是怎么让人舒服,我天天给你歌舞升平、甜言蜜语,然后让你处于半睡眠的状态不是,《焦点访谈》不是让人舒服的,《焦点访谈》是让你保持感觉,尤其是保持痛感,就是你睁开眼睛看看身边有那么多,不如意、不正常、不应该就唤醒痛感,能够看到我们身上这个地方为什么长一疮呢,这地方为什么长一个疖子呢,而不是熟视无睹,我觉得好的新闻作品和好的文学作品,它都有这样一种社会功能,它就不是让人麻木和舒服的,它就是让人警醒,让人产生痛感的。
张 蔚:不过这个痛好像不应该是快到春节时候的话题,说着说着就说到了痛了,但是正是因为有了这个痛,才是让您在春节的时候会想到去小站,确实新年的时候,我们还是需要一个喜庆的气氛,新春的钟声马上就要敲响了,让我们再来听听同行们的祝福?
[视窗·短片(三)]
在中国文化里年就是一个开始,生命就是这样的,在年复一年周而复始的过程中显现它的美丽。
我真是希望我们新闻界的年轻记者能够更加地深入生活。
心情好是最重要的。
在未来一年里平安、健康、生活更有意思、为人民服务。
这个时刻我最想说的话是,一切美好的东西都不会过去,因为好东西永远存在,它们只不过有时候会像冰一样凝结,但终究有一天它们还是会像花一样重开。
张 蔚:马上也要过年了,您有什么话特别想对您去过的那个小站的职工说?
敬一丹:我特别想就在这十年以后,找一个机会再去一次小站,也许当时我采访的那些人,现在都已经退休了,但是我知道铁路上它是有一种做法,就是父亲走了他把自己的铺盖、锅碗瓢盆留在小站,他的儿子要来接班,也可能我再去的时候会认识新的一代人,但是那个小站还在,我不知道到了这个世纪人们有没有另外的排遣寂寞的方式,我有一个特别直接的愿望就是希望小站的人,今年打开电视机以后,能够看到图像特别清晰的,我们台的春节晚会,当然了我也希望您在看春节晚会的同时呢,也看看我们《东方时空》和《焦点访谈》。
张 蔚:好 您看我们这儿摆了一个非常漂亮的羊,明年是个羊年,我们也知道您也是属羊的?
敬一丹:对,今年是我的本命年。
张 蔚:所以我们今天把这个羊送给您?
敬一丹:谢谢,谢谢。
张 蔚:希望您在这个新的一年里,也能够开开心心的、一切都顺顺利利的!
敬一丹:谢谢,这正是我希望得到的。
张 蔚:谢谢您到我们这儿做客!
敬一丹:谢谢。
个 人 资 料
1955年生
中央电视台《东方时空》《焦点访谈》记者 主持人
1983年获北京广播学院播音系硕士学位
连续三届获全国电视节目
主持人“金话筒”金奖
现为第九届全国政协委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