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张蔚 嘉宾:谢海龙
一位称自己是胡同里转悠出来的摄影记者,却把目光投向了大山,投向了那里因贫困而无法上学的孩子。从1987年起,他开始进行“中国贫困地区基础教育现状调查”,为此,他几乎走遍了中国最偏远、最贫困的地方,拍摄了大量的专题照片。1991年,他拍摄的希望工程纪实系列照片,成为希望工程的标志,其中,一张“大眼睛”的照片,更是感动了一代中国人。
张 蔚:坐在我旁边的这位,就是“大眼睛”的作者解海龙先生,您好,欢迎来到我们的节目,事隔这么多年,再看到这样一双大眼睛,今天你有什么感觉?重新看自己的作品?
谢海龙:心里面有一种非常坦然的滋味。
张 蔚:怎么讲?
谢海龙:因为过去的十几年,一直关注着山里的孩子,我拿着相机去拍,我就想拍一组这样的照片,让整个社会都知道,山里的孩子他们上学非常困难,所以我那个时候,好多孩子也不知道我为什么去。
张 蔚:大家熟悉你都是看你这张“大眼睛”照片,据我所知;一个摄影记者要拍出一张好的照片,可能是在成千上万张胶片都用过之后,才能够得到这么一张……?
谢海龙:好多人都说,这就是“大眼睛”的作者,尤其我到外地去的时候,尤其跟领导见面
说省长,这就是拍“大眼睛”的(作者),哎呀真不容易,拍到一个大眼睛,我赶紧解释,我说慢,我不是只拍一张“大眼睛”,我得解释,我得推销自己;我说,我拍了无数张“大眼睛”,你们看到的仅仅是一张两张,我那时候的题目不叫希望工程,我的题目叫,20世纪末叶中国农村基础教育现状考察纪实录;你看多长的一个名字,我就是说拿着照相机去把,20世纪末叶农村基础教育,那种现状给它记录下来。
谢海龙:到了1991年3月5日学雷锋日,我在王府井街上拍片子,突然间看到一个黑板上写着四个字:希望工程。我说这是什么意思,然后我就跑到主办单位,他们说团中央写的,我就跑到台基厂那儿找他们领导,说你是干什么的,我说我是照相的,我说我呢照了十年的像,得了不少奖,我有这个基本功,第二、我在文化馆工作,有这个时间;第三、我有这种感情,我小时候也是山里的孩子,领导同意了,我已经开始拍这些东西了,如果你们需要的话,你们告诉我哪儿最需要我,这时候我跟团中央已经达成协议,就是说一年之后你把照片拿出来,你们不是单位给办影展吗?那底下就写上共青团中央和崇文文化馆一块办展览。
张 蔚:那么“大眼睛”这张照片,你去拍的时候是有意识的呢?还是“无心插柳柳成荫”的一个巧合?
谢海龙:拍“大眼睛”时候,实际上我第一张照片,我没有拍到她的脸,拍到她的后身,第二张、第三张、第四张到第五张照片的时候 她上船,我就一直拍。
张 蔚:这些小孩是什么吸引你,让你一直跟着他们?
谢海龙:就这几个孩子在山里走,大大小小,大的上五年级,小的是七岁多一点
我跟在背后,用长投(拍),孩子们也没发现我。
张 蔚:当时你注意到她的一对眼睛了吗?
谢海龙:没有。
张 蔚:那什么时候注意到呢?
谢海龙:等到孩子们上了船,然后我跟他们说,你们把船划过来,有个大孩子把船又划过来以后,我又上了船一块过(河),这是安徽金寨的梅山水库,等我到了学校的时候,看到一帮孩子都是,跑到各个教室一上课,我一个屋的一个屋的去转,转到这个班的时候,还是没有发现她,老师就开始在黑板上写字,这帮孩子一边写字一边抬头抄,我突然间发现她。
张 蔚:发现她的眼睛了吗?
谢海龙:她这一抬头时候我赶紧咔嚓一张,实际上就是一个瞬间。
张 蔚:拍完这张照片到照片洗出来有多长时间?
谢海龙:四个月。
张 蔚:四个月之后才洗出来?
谢海龙:因为我在山里转悠呢,所以一直想着这张照片,拍完以后,但是当我拍完之后
我的第一感觉是什么呢,我欠她债了。
张 蔚:怎么讲?
谢海龙:从现在开始就负债了,当你拍完之后,她这么穷这么苦,她每天要走二十四里山路
你怎么办,你应该给她帮助,你一下觉得她的命运跟你有关系了,有关系了,那时候我的脑子里就想着,我每拍完一张照片就还她一份情,一张照片一张照片地拍。
张 蔚:一份情一份情地还,还得过来吗这么多情?
谢海龙:我一开始觉得能还得过来,因为我身后有一大堆的好人,在这之后我又拍了“小光头”、“流鼻涕”然后是“烤小手”,这些照片没有一个真正的名字,“渴望”、“夙愿”没有这些词,我觉得这些东西都是纪实的,就是一种自然而然的诉说,不用语言过多的解释,老百姓管它叫什么它就是什么,后来我照片洗出来以后,我给很多人看以后,他们都捐款,我一看效果达到了,我把我那一堆照片都拿出来洗出来,我送到青基会,青基会就是青少年发展基金会,他马上把工作人员都叫出来了,快来解海龙回来了,那个时候我觉得他们;还有一个特别可笑的事,他们一边看照片我一边挠痒痒他们说你是不是这个什么呀,我说我看看,结果脱了衣服以后一看都是虱子,哎哟快跑。
张 蔚:怎么一身虱子?
谢海龙:但是我觉得这个经历,对我后来是一个只有招招虱子才能拍得到。
张 蔚:你当时拍这张照片拍完以后,你马上把这个小女孩的名字记下来了吗?
谢海龙:当时是在过河的时候,就过梅山水库的时候。
张 蔚:不是坐船吗?
谢海龙:我一个一个地问。
张 蔚:把名字都记下来了?
谢海龙:她最小我说你什么什么……她说,没的,我说什么叫没的,就是不知道安徽话、金 寨话、没的、没的,我说你叫什么会写吗?她就点点头,就写在我这个地方了,写手上了,真认真,使劲写,那圆珠笔生怕写不上,写了三个字之后,实际上我那时候,根本没有拍到“大眼睛”的照片,我只不过说你会不会写字啊,我看你什么样,苏字我记得非常清楚,后面那两个字,我也学划船,等到跟他们一块走的时候,没了,水一磨没了,那两个二字念什么呢?这事也就过去了,没关系但几个月过后,我真是几宿睡不着觉了,叫什么呀,于是我想办法就找,我给那地方打电话写信。
谢海龙:合肥的一个人,说你说那孩子叫什么,可能叫苏什么仙,他说没错,苏玉仙,他不负责任,他就说苏玉仙,结果打那以后我一段时间都说她叫苏玉仙,后来我的一个朋友又到安徽省金寨县,那时候我都没有见到她,大家都说这个是“大眼睛”,被一个记者拍过,有一个叫王兴东的就说,那个拍照片的是我的朋友,咱俩照个像吧,他就搂着苏明娟照张像,说你叫什么名字,苏明娟,回来赶紧告诉我,你呀这么多日子了,都不知道人家叫什么,人家叫苏明娟。
张 蔚:什么时候苏明娟第一次看到自己这张照片的?
谢海龙:她看到的照片是这么大一个捐助卡,就是两块钱买一个这个,你一撕没得奖,你就等于给希望工程捐两块钱,这是她第一次看到自己的照片。
张 蔚:她第一次看到这张照片?
谢海龙:还不是她自己看到,是一个医生,她有一天,好像是什么病到卫生院去看大夫问她你哪里不好,咳嗽了,伸舌头一伸,那眼睛,恐惧的眼神,一抬头大夫把手里的东西放下,怎么看你这么眼熟,等一会儿,一翻抽屉,小片拿出来,这是不是你呀,不知道,再等一会儿,拿一本杂志封底什么的,说这是不是你呀,不知道。
张 蔚:都不知道?
谢海龙:说回家问你们家长问你们老师,到了五年之后,我就上她们家去了,就把这个故事给接上了。
张 蔚:也就是那个时候你才真正重新跟她联系上,这事隔五年?
谢海龙:1996年的四月份,第二次又见到她,我到她家的时候她已经上四年级了,1996年的时候我已经出了一本大型画册了,我抱着这本画册到了她家,她看了以后不敢说话,老是低着头,但是她的父亲非常明白,她父亲讲述情况是这样的,自打希望工程作为标志照片之后,每天就有三四个汇款单。
张 蔚:就到她家来了?
谢海龙:第一个是一百八,第二个是三百,他们就拿钱交给学校,说我们有书杂费了,我们有钱了,第二天又收到了什么五十的、两百的,就不知道怎么办了,第三天又来了,邮递员一送信 全村的人都追着跑,今天看收了多少钱,这那一度时间里,就几百几千的天天收钱,家里就开始头痛,怎么办呢,决定把这些钱,除了四百八十块钱之后,全部捐给安徽省金寨县团委希望工程办公室,打那之后又签了个约,凡是见到苏明娟三个字,就不要给她家里寄了,就直接转安徽省金寨县希望工程办公室,
张 蔚:这听起来真是相当朴实她的家里人?
谢海龙:那天晚上我跟他睡了一夜,我们俩打通腿,那个床挺矮挺小的,跟他父亲打通腿的时候聊得很深,我说这孩子让她健康发展,不要让她背上包袱,说到最后我怕了,那孩子不敢说话了,她成标志了,谁成标志谁不害怕呀,父亲就说是,我们依然还让她是普通的孩子,该怎么着怎么着,但是我也提到这照片这么用,应该给孩子一些补偿,给家里一些补偿,我说你有什么要求你跟我说,我可以跟青基会谈。
谢海龙:她父亲说这就很好,但是如果说要是有要求的话,我就提一个,就是小梅那个学校,是一个庙很破,能不能有条件的时候,把他们学校给修一修、盖一个好的,我说,您这是没要求吗?刚才我说给您找两千块钱,就想把您打发了,没想到您说这个二十万,他一听哎呀,不是说非得,如果有条件的话 您就帮一下忙。
张 蔚:他这是一个非常无私的要求?
谢海龙:对,他就想,我提出来这个事情,全村都高兴,他认为只要全村高兴就行了,我就回去了,回去以后,我就这儿找那儿找,终于找到一个企业家,跟人家一说,我说这个消息还是值得的,你给“大眼睛”的母校,你想想,赶明儿你跟员工说的时候你们也给希望工程作贡献了,而且是“大眼睛” 名人的学校,结果,他就把二十万拨过去,盖了一所非常漂亮的学校
张 蔚:他的愿望达到了,确实很多人说,这张照片,直接说改变了两个人的命运?确实真真实实地改变了苏明娟的命运,我也同时改变了你的命运?
谢海龙:刚才你们那个故事一开始好像说了一句什么,我听到是从胡同里转悠出来的一个摄影家,我觉得说得非常贴切,我过去老想拍一点儿民俗老百姓的生活,我在胡同里转转,我突然间觉得,我这个太窄了,我要走出去,走到大山里转去,后来我那段时间一直,不是一年了,我一直在山里转,一转就转了三四年,应该说到了1992年的12月份,中国青年报看上我了,跟我聊天说你多大了,我说四十二岁了,说你想不想当中国青年报的记者当然想当了,但是,不是四十二岁一般就直接当老总了吗?他们那个副总都是三十八九岁,我去了当大头兵,我四十二岁了,当中国青年报记者,我也觉得挺可笑的,但是他们说,只要解海龙在那儿老老实实干上五年,我们青年报也值。就这样,我一干干了八年,我借中国青年报这个机会,相机、时间、火车票的差旅费,应该说我那一段时间的精力,还都是放在教育上。
张 蔚:所以说这张照片也成就了你,可以这样说吧?
谢海龙:所以有人就说,解海龙并不伟岸的身躯,不是也随着希望工程的影子而高大起来了吗?这是好多人给我写信说的。
张 蔚:你怎么回答他们的?
谢海龙:我说,我原来就是一个追求功利的,想出名的一个摄影人,但是通过希望工程这件事,我觉得陶冶了我的情操,净化了我的灵魂,我现在依然还是追逐功利,只不过小功利变成大功利了,我看到了二十个亿进帐了,二百三十万孩子上学了,八千九百多所希望工程小学建成了。这些东西都是用钱去做的。
谢海龙:钱没有不行,但是二十个亿是什么钱,是老百姓们全国人民各行各业,包括邓小平捐了五千块。
张 蔚:如果没有拍到这张“大眼睛”,今天的解海龙会是什么样子?
谢海龙:没有拍到“大眼睛”,我想就是一些资料,我会不断地把这些孩子的变化一点一点的去拍,拍完以后,那歌里面“再过二十年”,然后那个时候我拿出一大摞来让他们看,那个时候中国的经济状况是什么样的。中国农村是什么样的。
谢海龙::这些年来我在山里转,越转我越觉得我的自我价值找到了,但是我也发愁
后来一段时间我回来以后,报纸记者全都找我,我被反采访。
张 蔚:所以有了“大眼睛”的解海龙,是不是活得挺累现在,累的要命?
谢海龙:就是说你干什么事都不行,有时候不该去的地方,你一进去,哎他来了,那你赶紧跑,受不了这个。
张 蔚:受不了?
谢海龙:我是说,我不是受不了,那是对我的一种……就告诉我,你无时无刻,你都要注意 你已经是一个公众形象,你如果拿着相机不干这件事了,那可能社会上不饶你。
张 蔚:你有没有这种压力?人家把一个标签放在你身上,解海龙就应该拍这样的照片,就应该天天在大山里转,在北京看见你就觉得……?
谢海龙:那怎么没有呢,在1995年的时候,我还闹过一个误会,闹过一个笑话,我曾经到黄山脚下办了一个班,办完之后,我有半天时间,我说我得拍点东西,我就拍一个黄山的,这也是安徽的,黄山市的一个民宅,拍一些老房子,那些灯、那些线条,回来以后在《中国摄影报》登了一版,然后有人就写,他的感觉就是解海龙还会拍这些艺术照片,但是来了一堆读者来信,解海龙你将要走到何方?你什么意思,你就是应该拿着相机,为山里的孩子喊、为平民、为老百姓、为那些弱势群体去做,怎么你也有这种闲情逸致干这件事,一篇接着一篇在报上登,我就找着《中国摄影报》我说你们干吗?给我留点情面吧!
张 蔚:你难受吗心里?
谢海龙:当时特别难受,后来我也不怕,我说你们爱怎么登就怎么登吧,登着登着就有人给我写好话了,说解海龙也是人,他也要生存。
张 蔚:像你拍的“小光头”有他现在的照片吗?
谢海龙:也是同时那一年拍的,1991年4月份,这是在教室里拍摄的,我进门的时候老师一看你干什么的,我赶紧说我干什么干什么的,然后孩子们就看着我,你拿相机都围着看,十分钟之后老师再上课的时候,这帮孩子基本上都不回头了,我就随便抓,抓到这张照片,后来,这张照片作为全国的邮局,每个邮局都贴的这张照片,叫条条邮路献爱心,掀起一个大的高潮。这张照片也作为希望工程的标志。
谢海龙:钱币、纪念币、还有电话卡都有这张照片,1992年那一年我孩子生日,恰恰我正好在外地,我呢,给他寄回一张照片是“小光头”。
张 蔚::是不是就是这张?
谢海龙:是“小光头”照片。
张 蔚:为什么要把这张照片作为礼物送给自己的儿子?
谢海龙:因为我那孩子其实长得没话说,在城里上学,首先我是想让像他这个年龄的孩子,懂事了让他们先知道,让他们知道每天喝着可乐不喝白开水,嚼着口香糖打着游戏机,那分总是在七八十分上晃,不如山里的孩子,山里的孩子什么样,老师给他们留一篇作业,他会答上四五遍,老师麻烦您了,您给我判一判。
张 蔚:你的儿子接到这张照片这个礼物他懂吗?你这番苦心?
谢海龙:他懂了。
张 蔚:为什么呢?
谢海龙:后来我知道他写了一篇作文,而且作为范文在班里读了,这篇作文在他今后成长过程当中,也对他影响很大,尤其他得到实惠的是什么呢?1998年他考电影学院,考电影学院的时候,人家出的题是请把照片,写一篇八百字的感想和赏析,结果一打出来照片,在墙上是我的照片,全班都楞了这是什么意思?他就偷偷笑,他就把小时侯十四岁那篇作文给搬过来,就把岁数改了改,最后一段还说,照片上美中不足的是什么什么;也就是他写美中不足,其实大家都说我照片很好。
张 蔚:也就你儿子敢写?
谢海龙:他了解,最后我觉得他是有准备了,这是对他最实惠的,这个礼物还是沉淀到他心里去了。
张 蔚:曾经的解海龙在寻找这么一双“大眼睛”,今天的解海龙在寻找什么?
谢海龙:我依然还是拿着相机去记录那些孩子的变化,十年前我曾经看“大眼睛”这张照片我捐款了,这孩子十年之后是什么样?
张 蔚:什么样给我们看一下?
谢海龙:这是1996年的时候“大眼睛”十四岁多,到了2001年12月份也就是去年的12月份,她已经是十八岁了。
张 蔚:你对孩子们今后的成长放心吗?
谢海龙:那我是非常放心,她就说我不希望永远的被救助下去,这心里是不舒服的,我现在是十八岁的青年了,我要自食其力,我要劳动或者是给人讲讲课,带带课,实在实在不行,我还可以贷款去上学将来我来还,还有许多孩子希望受救助,我希望我这笔款让给那些孩子们去上学,我说我这次来非常高兴的是听到你这番话,我不愿意跟你多见面,我不愿意跟你多写信,我怕打搅你,但是我听了你的话以后我特塌实,我跟很多很多朋友讲,这帮孩子全大了都大了。
张 蔚:像你拍的“小光头”有他现在的照片吗?
谢海龙:这是他,我去找他我听到的故事是什么呢?他说我一定要考上学,首先让我妈能睡上几个安稳觉,就是说我要是不考上重点中学,我就对不起这个,对不起那个说一大堆,于是两个月,他每天只睡五个小时觉,从四月到六月,终于有一天他给我写了一封信,说解叔叔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以超过一个重点中学二十分的成绩,考入了八十中学;但是要交两千六百块钱,我爸爸妈妈一块满处跑,到乡亲们那里终于凑齐了。我现在已经上学了,当听到这个消息我也挺难受的,我就跑去看他,看他以后,我就找到学校,我说你们不知道吧,这就是希望工程的男一号,学校一听哎呀,赶紧把这钱退出来,然后又……当然对他也是一种关注吧。
张 蔚:你看他那张照片的眼神和这张照片的眼神是完全不一样的
谢海龙:他现在大了知识青年了?当然现在他已经高三了,正要考大学当他得知“大眼睛”姐姐已经考上大学了,但是他说了一句话,他说我明年一定比“大眼睛”姐姐考得好,他有这么一句话,非常有自信。
[短片解说词]
在采访过程中记者在谢海龙家里看到这样一张地图,地图上这些标记都是他曾经采访拍摄失学儿童所到过的地方,一张照片改变了苏明娟的命运,也希望这张中国地图上所涵盖的所失学孩子的命运都能改变。
张 蔚:就像你说的通过你的镜头,我们知道“小光头”“大眼睛”但是还有很多“小光头”
“大眼睛”并没有从你的镜头中站到我们面前来,在我们结束的时候,你有什么话,想对他们说?
谢海龙:孩子们我是想说,社会上的人都瞪这眼睛看着你们,将来你们走出大学,走到社会当中去的时候,把你们得到的知识奉献出来,整个社会将会非常心满意足了。
张 蔚:好,谢谢你。
个 人 资 料
1951年生
曾任职《中国青年报》
作品有中国希望工程纪实系列
1994年获中国摄影学会“特别贡献奖”
1999年获中国十六大广告摄影师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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